“是,姑娘。”宋真的手付上墙壁,初春,手心是冰冷的凉意。
宋真弯下腰,将一块砖头上的灰尘扶开,上面俨然画了几个小娃娃。
“好像有人在上面画了画。”清风惊讶道。
眼睛有些发热,宋真别过脸去,不再看那墙上的一角。
喃喃道,“瑾瑜,姑姑回来了,你在哪里?”
城北的一处小院子里,一个六七岁的小童坐在窗前,面前的书案上放着经史子集。
门外响起开门的声音,一个白衣锦袍的男子走了进来,身上背着药箱,手上还提着一包油纸包着的鸭肉。
看着窗口坐得笔直的小身板,苏起皱眉,进屋放下药箱和油纸,点燃暖炉。
“公子,怎么起的这般早,年纪尚小,倒是不必这般用功。”
小孩子放下笔,看向苏起,“苏先生,我梦到姑姑了。”
苏起的手一顿,没再继续揭开油纸,而是去了厨房,端来一早熬好的白粥。
“苏先生,你说姑姑还会活着吗?”
苏起脖子和手上的青筋暴起,努力的克制住,“公子,她已经死了。”
小孩子今日有些执拗,“姑姑那般厉害,她会不会……”
“不会!”
“苏先生?”
苏起眼睛泛着红浪,“苏某亲眼所见,公主被梁怀所刺,死在大火之中。不可能还活着,公子不必在想这般不切实际的事了。吃早饭吧,公子。”
“苏先生,我错了。”
小孩子从凳子下来,走到苏起身边。
苏起想摸摸他的脑袋,但还是收回了手。
“公子用膳吧。”
小孩子坐上凳子,一个人独自吃饭。
苏起从不和他一起吃饭,因为身份,更因为苏起不愿意。
南派的神医若不是因为当年与姑姑的赌约,也不会紧固自由的心形到了长安落脚。
可惜,他依旧谁也不诊治不救。除非,姑姑求他。
可惜,姑姑从未求过他。
堂堂的南派传人,神医苏起为了自己屈居在长安最贫穷的城北一处小房子。
李瑾瑜也成问过,苏起为什么不离开此地。
他只是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便带着自己藏在长安。
可是在李瑾瑜看来,他还有另一层心思,大家都从未搓破罢了。
“苏先生为何今日早出晚归,可是有什么事?”苏日安早出晚归,苏起依旧将三餐做好,从未假手于人,为了保护这个孩子也不知道死了多少的人。
她的最后一个亲人,他便费些心血帮她保住。
“南边来了一位故人,有了活计,便麻烦些。”
活计?李瑾瑜皱眉。
“先生不治病救人好几年,为何破了戒?”李瑾瑜不知道出了姑姑,还有谁能让这么固执的一个人作出违背原则的事。
“倒也不算是破解,当初欠下人情的本是你姑姑,只是记到我名下罢了。他们后人不知,居然找上门来。既然你姑姑不在,便帮她还了吧。”
“姑姑欠下的人情?”李瑾瑜有些纳闷,在他看来,姑姑这种性子的人,很能欠别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