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祝老太君高贵奢华讲究之时,相去甚远,如今她也不过是一名十分普通的老人,经受着“病痛”和“羞耻”的折磨,狼狈又不体面地活着。
为此项家不少人都扒着窗户,幸灾乐祸瞧得欢快。
只要祝家过得不好,那就是他们途中最大的乐趣了!
祝家人轰了他们多次,可他们跟狗皮膏药似的,趁着祝家人不注意,便又悄悄地返回继续寻找心里怪异的平衡感。
吃了丰盛的晚饭,众人洗漱完,便疲惫地沉睡了。
祝家儿郎们极为警醒,每次都有三人值夜,且不允许自己有一丝一毫地困顿。
项家几十口子人只有老太太和她喜欢的儿孙才有资格进屋子歇息,其余的只能呆在骡车上。
在寅时天即将亮起来时,是大部分人们睡意浓厚、盗贼猖狂的时候。
一声怒斥声将众人从睡梦中炸醒:“三叔你做什么!”
院子里的众人朦胧着双眼冲着发声处看去。
祝家买的驴车上是梨木制成的宽敞车厢,里面还被祝开言三人从绣坊买了垫子给包了一圈,且座椅设计巧妙,只要将垂下的板子对在一起,便成为上下两个空间供四个人平躺歇息,有些类似于后世R国的胶囊仓了。
像是行李则镶嵌在车身周围,着实硕大与壮观。
可项家人为了能去夜市上多买些东西,都是每房一辆带蓬的骡车,一辆普通木板骡车。不过呢,先被送回的带蓬骡车被官差们强行笑纳了。
晚上屋子里睡不开人,他们便将板车上的东西放到地上,都是体弱的女人带着年幼的孩子躺在上面,而男人们随便寻个屋檐底下铺上席子就能睡。
是以借着皎洁的月色,众人便瞧到板车中间被项维姿猛地撞倒在地的项家老三!
祝二婶子薛兰思也是武将之后,虽然丈夫和长子不在身侧,在最初的难过慌乱之后,她调整好心态要守着家等待着男人和儿子归来,也替他们孝顺老太太。
大嫂端庄、三弟妹温婉,老太太年纪大了,而佳艺又是个单纯的,有些事情男人不好出面,可她一个女人却能够泼辣不让祝家人受人欺负,也能在关键时刻寻回场子、镇压下旁人。
“呦,我说项家老三,你晚上睡觉也梦游吗?专门往女人窝里钻?
你媳妇在屋里呢,跑哪儿干嘛去了?
听你们老二家的丫头,莫不是你对侄女儿……”
话没说完,她却引得众人不由地往歪处想。
项维姿紧抿着唇,带着幽幽地恨意看向祝家,才淡淡地高声道:“祝二婶子,天色太暗您看不清也情有可原,刚刚我喊起来并非三叔对我如何。”
她声音一顿,从身旁的骡车上扫过。
项家人很多,平时又喜欢撑面子,靠着家里男人们微薄的俸禄和几处铺子、庄子,每年已经到了入不敷出的程度。
换句话说,他们如今身上看着携带了几千两的银票,但平摊到每个人身上却没有多少。
除去被官差截胡的骡车,项家一共还剩下九辆车,分别属于项老太下的四个儿子和项二太爷下的五个儿子。每房又有着妻儿甚至还有儿媳和孙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