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将军阴沉着脸在正堂坐着,见到陈尚书冷笑道:“呵,陈尚书不为皇上分担朝政,怎么有空来老夫府上看热闹?”
“孙将军,我这也是在为皇上分担呢。
您可是咱们夏华国一员猛将,府上无小事,咱得给您一一捋顺,这样您才能无后顾之忧地继续戍边保家国呀!
对了,这阿爸阿妈都上门了,您家姑爷咋还窝在后宅呢?”
陈尚书话说得很快,都没给人插嘴的空。
孙将军只能瞪着虎目,嫌弃地从吴家人身上划过,恨恨地盯着陈尚书。
话音刚落,吴根茂便急匆匆地走进来。
他目不斜视地上前恭敬地给孙将军问好后,又侧身冲陈尚书行礼。
“来来来,吴小将,你瞧瞧这些可是你的家人?”
吴家人自从吴根茂出现后,都激动得直打摆子,祖坟冒青烟了有木有,他们后半生又着落了有木有,金银珠宝随便挥霍,奴仆成群……
可是吴根茂蹙着眉神色没有一丝波动地看向众人,缓缓地摇摇头:“抱歉,我没有一点印象。”
“看到了没,这些人肯定是假冒的!”孙将军微微松口气,嗓门贼大地嚷嚷着:“要是我失忆了,我闺女出来,我铁定能感受到血脉的牵连!
哪能一点印象没有呢?”
“先不急,”陈尚书笑着摆摆手:“孙将军,你且听他们说说呀。”
通往荣华富贵的桥就在眼前,谁愿意扭头走呀?
吴老太赶紧将吴根茂身上的特征说了一遍,哪怕他身上长了多少痣、留下多少疤痕全说了。
吴根茂神色震惊,忍不住仔细看向他们。
吴家人容貌相似度蛮高的,只是他们常年居住在边关,哪怕拿了吴根茂大半的月银,一大家子人还是要下地干活,不能敞开肚子吃饱。
干瘦皴黑的模样,自然同养得壮实小麦肤色的吴根茂相差极大。
可眉眼唇口细细辨认,众人还是能寻出吴根茂和吴家人五六成的相似呢!
“父亲,看来他们确实是小婿的家人,”吴根茂也略微激动地说,“小婿自从失忆后,没有一天不想自己到底是谁,家里可否有老父亲和老母亲等着我归去伺候,心里忐忑不已。
您常常教育我们要多看书知礼、心怀感恩嘛?
如今小婿每天山珍海味地吃着,可生养我的父母却吃糠咽菜,我……”
他性格沉稳,感情内敛,给人一种极为踏实可靠负有责任心的错觉。
哪怕阅人无数、自认为拥有火眼金睛的孙将军,也因为救命之恩,而入了人的圈套。
一边是粗鄙的亲家、救命恩人兼唯一的女婿,另一边则是不嫌事大的政敌,孙将军只能僵直着脸,“既然他们有可能是你的父母,那就留下来吧,咱府上又不差这几口饭。”
“哎,孙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什么都能当做误会,唯独血脉不行。
我瞧着吴家应该就是吴小将的亲人,他们一介草民,哪里有胆子跟孙将军您乱攀扯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