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媛笑道:“孟小姐,人家说了,是你们先撞得人家,只是,你的马车不如人家的马车结实,所以才会遭了秧的。”
孟春燕才不会承认自己的马车不结实,梗着脖子哼道:“什么不结实?我这可是邺城买回来的新马车,怎么可能不结实?”
孟春燕不明白,她的车夫却是看得明白,这车,的确是不结实啊,明明就是旧的翻新的。
那边车夫突然悠悠来了一句:“一个是用用了五年的马车翻新的,一个是檀木做成的仅一年的马车,你说哪个结实?”
这次,不用孟春燕说话了,看热闹的人们自己就开始哄堂大笑起来:“当然是檀木的结实了,就算是用了五年,这檀木的马车也比她那五年的旧马车结实呢!”
孟春燕脸上一阵发白,什么用了五年的马车翻新的,她这个就是新的,就是新的!是她花了五十两银子托她大哥从邺城买回来的!
孟春燕还要狡辩,突然听得咣当一声响,紧接着,车夫好不容易装上去的轮子,又掉了。
轮子掉了不要紧,偏偏这马车一歪,连车厢也跟着歪到了一边,车厢里边的东西咕噜咕噜滚了出来,有的还滚到了林媛的脚下。本就用新漆翻新的旧车厢经不住这第二次的撞击,已经开裂,露出了里边有些腐朽的旧木头。
都不用别人说,孟春燕就已经看透了这马车的新旧。
这下子,她的面子里子全都没了。
看热闹的人全都笑了起来,还有几个从主街那边跟过来的看热闹的人高声说道:“刚才我就说了嘛,明明是这不中用的马车先撞得人家,现在还反咬一口,真是不要脸。”
孟春燕家只是个卖酒的,论钱不如福满楼和金府,论权不如李昌,自然不会有人忌惮她了,再加上此时孟春燕又狼狈又丢人,他们说起话来当然也就放肆了不少。
现在真相大白了,连自己的车夫和丫鬟都自觉理亏,红着脸要偷偷溜走了,偏偏孟春燕还死皮赖脸地在那里杵着。
林媛却没有看她,她的眼睛此时已经盯到了滚在自己脚下的食盒上,那食盒上贴着个红纸,红纸上写着的正是“百年饼屋”四个字。她虽然没有买过百年饼屋的糕点,但是对于这个包装却是熟悉的很,前段时间她的稻花香受到诬陷,大街上好多人都提着这样的食盒。
一个念头在她心里转过,这孟春燕还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既然她自己要往枪口上撞,那就别怪她无情了。
小手在袖子里的药包上捏了捏,那些五石散的粉末便都被她攥在了手心里。
“孟小姐,你今日有些反常啊?”林媛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什么反常,我没事!”孟春燕哼道,她实在是不想再见到这个小贱人了,要是能把她一脚踢飞该多好。
林媛摇摇头,转头看向她的丫鬟:“你家小姐今儿是不是不对劲儿?平日里她可是最注重形象的,今日竟然这个样子到了我这里,是不是,有些反常?”
林媛这话多半也有替孟春燕开脱的意思,孟春燕蠢,可不代表她身边的人也蠢。小丫鬟赶忙点头:“是,是,姑娘说的对,我家小姐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她特别温柔,待人也和善,从来不像今日这般咄咄逼人,这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