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义又问,“那,皇太后那里呢?”
容华道:“只是去请了安。”
薛崇义脸上不禁露出失望的神色,急切地看向老夫人,“我说这件事只能母亲出头,容华毕竟年纪小,又是第二次进宫。”
这话里面的意思谁都能听懂,容华进了宫却什么消息都没带回来。
二太太绕开容华给老夫人倒了被茶,上前道:“这样怎么行,不放人回来,也没个说法,实在不行我们再托人打听打听?”
薛崇义紧皱下眉头,抬眼看二太太,声音微微高一些,“能用的关系都用了,打听来的事还不就是那些,宫里一直没有动静,我看八成就是那样了。”
容华面目舒展地坐在一旁,似是没有听见薛崇义和二太太说的话。
老夫人沉吟了片刻,没有顺着薛崇义的话茬说,却问起别的来,“陈家那边你可去祭拜了?”
薛崇义没想到老夫人会问起这件事,愣了一下,“没有。我怎么敢去,毕竟是因为我们家陈染才投缳自尽的。陈染虽然很快就要致仕了,可还是挂着翰林院侍读学士,又曾任过国子监祭酒,不说与他交好的大臣,就说他的学子那有多少,我去陈家祭拜,那不是送羊入虎口?”
老夫人道:“明柏、明霭呢?”
薛崇义道:“我都不敢露面,更别说明柏、明霭……”
话还没说完,老夫人看着薛崇义目光一厉,“我是与你怎么说的?”
薛崇义面上一矮,“儿子也正要说这事。陈府孝堂做的那么大,进的人多,出的人少,不知道都在商量些什么,儿子现在去了,他们怎肯放过,还不是将这件事越闹越大,还不如就这样,他们不来,我们也不要招惹他们。”
老夫人听到这里,冷笑一声,“若是他们来了呢?明柏、明霭哪个没有在国子监进过学?尊师重道的事难道不懂得?明英、明达、明泰、明哲都在左翼宗学进学,那里的博士还不是陈染的学生。”
薛崇义道:“陈染都已经退下来……”
老夫人眉目一立,“你可真是糊涂,”手往桌子上一拍就要站起身,“你们都怕,我去,我不过是一个妇孺,他们能将我怎么样?”
二太太见这种情形急忙上前搀扶住老夫人,“老夫人别动气,老爷也不是不去,这不是要听听您的意见,香烛都准备好了,老爷也是怕再生什么事。”说着向薛崇义使使眼色。
薛崇义看老夫人动了气,也急忙起身道:“这样的天气怎么能劳动您呢,再说天色已经晚了,明日一早去也不迟,明日一早我和明柏、明霭一起陈府吊唁也就是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明睿,只要明睿能回来,其他的都是小事。”
夫妻两个人围着老夫人一唱一和起来,老夫人才总算是重新坐回座位上。
容华看着衣服上的纹理,心里不由地一笑,二叔父说的话倒是冠冕堂皇,如果他一心一意为薛明睿着想,却怎么连在陈家露一面都不愿意,生怕别人将陈染的事算在他头上。
凡事不能看表面,细节流露的未尝不是真情。
容华忽然想起薛明睿在她额头上那微微展开的笑容。
……
送走了薛崇义和二太太,老夫人与容华到碧纱橱里说话,容华将那只不起眼的红木漆盒子还给老夫人,“老夫人收好了。”
老夫人和蔼地笑了,让李妈妈把盒子收起来。
容华将皇太后的话和蔡夫人在马车里与她说的话都说了一遍。
老夫人点点头,“你做的对,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只求明睿平平安安办好差事,不能因为别的就节外生枝。”
贵妃和庄亲王两派的动作没有比皇上更清楚的了。只怕是她这边接了信,第二天就会弄的满朝皆知。
老夫人微微笑着,“天色不早了,你娘那边还等着你呢,多说些宽慰的话,让她也好放心。”
容华道:“老夫人放心吧!”
从老夫人屋子里出来,容华仍旧吩咐锦秀将她的梳妆物品搬去薛夫人屋里。
薛亦双也在薛夫人床前伺候,听到容华将事情说的顺利,薛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容华挽起薛亦双的手,“晚上我和亦双都在娘这边睡。”
薛夫人道:“晚上你又要来看我,睡不安稳。”
容华笑着道:“娘不舒服,我本来就应该在床前侍候的,再说我和亦双还有好多话要说。”
薛亦双也抿嘴笑着,“娘,就让大嫂在这边吧!”说着飞快地看了容华一眼,连她都觉得有大嫂在心里踏实许多,更别说母亲了。
晚上服侍薛夫人睡下,容华又与薛亦双一起做了会儿针线才躺下睡了。
第二天容华早早起来梳洗,锦秀刚让丫鬟将水盆端出去,顾妈妈便雪白着脸匆匆忙忙地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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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啥事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