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她和常宁伯世子私相授受的把柄,那双眼睛冷笑着,言辞句句凌厉,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现在她嫁进了常宁伯府,她应该觉得高兴,因为那双眼睛再也不能用这件事来威胁她。
她却觉得,那双眼睛仍旧在冷笑。笑她今天的狼狈。
她躲不开,总是躲不开这笑容。
而今有这笑容的不止是一个人,她像是一下子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瑶华刚坐稳,轿子就被抬起来。鸣炮三响,鸣锣开道,轿子刚要前行,瑶华听到喜娘喊道:“小舅舅呢?”
弘哥?
“押轿的小舅舅呢?”喜娘又问。
众人忙去找弘哥。
不知道谁在园子里寻到弘哥和小厮玩蛐蛐,陈妈妈好说歹说,陶正安又让人去叫,这才让弘哥出了府门。
瑶华听到陈妈妈笑着跟喜娘道:“少爷来了,别误了吉时。”
喜娘笑着应承。
只听弘哥道:“我姐夫呢?怎么不来迎亲?”
瑶华脸上不由地一僵。
喜娘也是愣了,没想到陶家没讲事情交代清楚,亲家小舅舅又追问的急,只能尴尬地笑道:“世子爷在府里等着接应。”
弘哥道:“这算什么成亲,姐夫我都没见到,红包也没给,你们也太不守规矩了,既然都没规矩我又何必去。”
众人顿时哑口无言,怔愣之间,弘哥已经跑了出去。
陈妈妈急忙让小厮去追。
喜娘道:“这可怎么办?没有小舅舅送亲这可不合礼数。”
瑶华心里一沉不由地咳嗽出声,轿夫急忙停了轿,湘竹探进轿去问。
过了一会儿弘哥仍旧没有回来,喜娘急得满头大汗,“吉时要到了,再等下去恐会不好。”
陈妈妈这才去回了陶正安。
时辰不早了,喜娘不肯再等,“我们回去不好交代。”
陈妈妈从府里出来赔笑道:“花轿先行,我们找到少爷就会赶过去。”
喜娘松了口气,“这样也好,就烦劳妈妈了。”
哪个小姐的婚事都没有出这么多的岔子,陈妈妈出了一身的冷汗,看着花轿平稳地向前抬去,这才安排婆子,“去三庙胡同请三房的少爷去一趟。”
那婆子应了急匆匆地跑去三庙胡同。
……
等到裘哥赶来,花轿已经快到常宁伯府。
轿子拐过胡同,一阵鞭炮声传来,鞭炮声过后轿子已经停在常宁伯府,喜娘上前将瑶华扶了出来。
瑶华刚接过辐条、瓷瓶、铜镜,就听有人喊着,“快,快,快扶着大奶奶去拜堂,世子等着呢。”
喜娘和湘竹扶着瑶华匆匆过了火盆、马鞍,走几步进了正堂拜了天地。
只听身边有淡淡地声音道:“好了,扶凤儿去歇着吧!”
瑶华眼前一亮,头上的盖头已经被挑了下来,瑶华抬起头环视一周这才将厅里坐着的众人看清楚。
常宁伯和夫人端坐在主位上,下首有一位夫人不停地用帕子擦着眼睛,这位夫人旁边的两位夫人抬着眼睛正细细地打量着她,目光冰凉让人触之生寒。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质疑、打量、轻视种种情绪都从眼睛中流露出来。
搀扶着瑶华的湘竹,不知不觉吓得收紧了手指,将瑶华攥的生疼。
屋子里静谧了一会儿,常宁伯站起身离开,常宁伯夫人楚氏这才当着众人的面开口,“媳妇儿才没,凤儿还没有除服,按理说不该娶亲的,只是凤儿得了这病若不用尽了办法,我们做父母的也难心安。”说着看向那垂泪的夫人,“今天请您过来,也是要说清楚,免得您伤心。这婚事虽然办了,却仍旧要循礼,等到凤儿除服之后才能算是完婚。”
几句话说完众人的目光又一下子回到瑶华脸上,瑶华本来略带羞怯,经这话一说宛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整个人冻在那里异常难堪。
常宁伯夫人楚氏又道:“今儿冲了媳妇的忌,我会让她天天去供奉,抄写佛经以赎过错。”
瑶华浑身一抖。
耳边又传来常宁伯夫人的吩咐,“一会儿回到房里就将嫁衣换了,大奶奶才没了,你们几个都不要穿艳色。”
瑶华嗓子一痒,急忙吞咽回去,胸口震颤差点就咳嗽出声。
常宁伯夫人说了这些,那垂泪的夫人才止住了抽噎。
楚氏淡淡地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这才有丫鬟上前领着瑶华去住处。
瑶华的东西被搬进一个西北角不起眼的院落里。
房子比瑶华在陶家的闺阁还小,许多平日里用的东西搬不进去,翡翠正不知道该怎么安置,湘竹和瑶华进了屋。
领路的丫鬟回去复命,湘竹才带着哭腔开口道:“怎么能将奶奶安排在这里?这样的屋子到了冬天可怎么得了。就算是明年才算完婚也不能就这样……奶奶有什么错?是他们求娶来的,为什么还要抄写佛经祭奠死去的大奶奶?这样糟践我们,还不如就将我们送回去。”
瑶华脸色一青,再也忍耐不住,弓起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
昨天去玩淋了雨,发烧了。
还好按照约定多写出来一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