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哥刚揭开茶盖,薛明睿细长的眉毛一扬,一眼看了过去,冷冷地吩咐旁边的锦秀,“给二爷倒茶来。”
弘哥听得这话,抬起头来看到薛明睿已经沉下脸,眉毛皱起来,目光锐利,顿时吓得将手里的茶送回矮桌上。
弘哥刚放下茶杯,春尧已经端了泡好的新茶送上来,弘哥忙讪讪地去接茶碗。从前总去五姐屋里坐,习惯了不等丫鬟端茶就取五姐的茶来喝,刚才只觉得口渴,一时忘记了姐夫还在旁边。
容华看到弘哥呆愣的模样,旁边的锦秀也脸色难看。弘哥年纪不小了,也难怪薛明睿管束他。有了教训,弘哥以后也不敢人前失礼了。
弘哥知道错就行了。
容华开口替弘哥解围,“沈家三爷在南方没有了消息,沈家怎么样?”
弘哥又看了眼薛明睿,挺直了脊背,坐得更像样子了些,脸上没有了嬉笑的表情,一本正经地道:“我也听说了沈三爷的事,只是老师从不在我们面前提起家事,我们也不敢问,我偷偷地向下人打听了,说是沈家三奶奶急病了,老师两袖清风家里没有好药来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起色。沈家的家仆还自愿去浙东找沈三爷,可是老师不准去,只说那边瘟病除了,朝廷自然会通了道路,到时候自然而然就有了消息。”
听得这话容华不禁要佩服沈老将军。沈老将军不是不想让人去找沈三爷的下落,而是不想随便让家人涉险,浙东那边毕竟是有了要人命的瘟病,去了那边不一定能找到沈三爷,还要赔上更多人的性命。沈苒田虽然是文弱书生却有和沈老将军一样的性子,沈苒田已经取了生员资格,却为了朝廷试种的种子,连今年的秋闱都没参加。沈家人竟然也没有阻止沈苒田这样胡来。
毕竟科举是朝廷取士的途径,放弃了科举就等于是放弃了自己的前程,错过了今年的秋闱,恩科再不回来,就又要等三年。
容华看向薛明睿。
薛明睿蹙起眉头,“我让人去问问沈家缺什么药,你准备出来让家人送去。”
容华点点头,“还是让明哲送去吧,沈老将军的脾气……”就算薛明睿和沈老将军有交情在哪里,却也不如自己的学生送药来得更好些。
容华心思细腻,考虑的也周到。薛明睿看向容华目光柔和,“派出去的人若是找到沈苒田一定会想尽办法保他性命,”说着又去看弘哥,眼睛重新深沉起来,“明日你见到沈老将军要婉转地将话说了。”
弘哥连忙点头,“姐夫放心,这件事我能办好。”
说完了沈家的事,容华当着薛明睿的面直接问起陶家。
弘哥一脸的气愤,“家里成那个样子,舅舅和舅太太仍旧在府里作威作福,劝着母亲卖这个卖那个,库里的锦缎说好听怕放糟蹋了所以拿出去卖,其实好的都让舅舅拿了去,不好的才卖了些银钱,说是拿了一部分银钱去打点父亲的事,谁还不知道里面的把戏,”说着看向容华道,“舅太太还请了牙婆子,要将府里的女孩子领出去,口口声声说祖母没了,姐姐们也出了嫁,家里用不着这些下人了,再说父亲的案子是贪墨,家里再这样大排场不好出去说情,还要母亲将园子卖了,搬去三进的院子去住。”
闹到这个地步,陶大太太应该不会看不出一点的端倪。心里对哥哥的信任也会变成了怀疑,尤其身边还有一个还算忠诚的陈妈妈。她要的火候已经快要熬成了。
弘哥道:“姐姐还记不记得我房里的珊瑚?以前是二姐姐房里的丫头,我已经将她提了二等的丫头。”
之前夏桃因弘哥要提珊瑚做二等丫头,还在她面前和弘哥吵过。
弘哥看看薛明睿怯生生地道:“我留着珊瑚就是想将来弄清楚……”
原来弘哥笼络珊瑚也是这个意思,她还以为弘哥年纪小,不会明白这一层。
弘哥道:“舅太太要领牙婆子到我屋子里,出了夏桃是一等的丫头我定是要留的,”说着眼睛里有了些坚定,“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弘哥是要逼珊瑚说真话。只有和自己一条心的丫头才值得留在身边。
瑶华能将身边的丫头送给弘哥,可见那个丫头知晓的事并不多。不过珊瑚知不知道瑶华的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肯不肯听弘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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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支气管炎又严重了。感觉医院的药没用,自己买了阿奇霉素。。。但愿能很快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