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水漓歌展颜,几乎要站起身来。
“本宫就喜欢姜尚服这般胸有成竹的气派。”
说着,她又忽然有些伤感,冷不丁一声叹息出来。
“如今你就要出宫,本宫与皇帝虽然万般不舍,却也无法挽留。只你离宫之前还有什么想要本宫为你做的吗?本宫定会全力为你达成。”
水漓歌说完,便迫切地看着姜荣喜。
她心里想着,好歹十年君臣和睦,便是姜荣喜想要她帮忙照拂姜家的几个后辈,亦或是继续照顾姜家的生意,这都是情理之中的。
她会不会真的去做虽要看姜家人怎么做,但她嘴上肯定会答应。
可姜荣喜却与她深深作揖,道:“臣确实还有一事想要请求娘娘。”
“姜尚服尽管说。”
即是已经提前准备好的话,说出来时必定是脱口而出的。
水漓歌都觉得自己好像太快开口了,很像假的。
但她没想到的是,姜荣喜却比她更了解她。
“臣想请娘娘与皇帝对臣的爱护,就到这里吧。”
水漓歌两眼一愣,歪着头不甚明白姜荣喜的意思。
就连林蜜也有些不解,于是她替水漓歌问了。
“姜尚服不如说的明白一些。”
姜荣喜于是继续道:“臣离宫之后,还请娘娘不要再关照姜家和姜家人了。臣听闻海龟会将卵产在沙滩的坑洞里,待到幼龟破壳,要自己努力爬回海里才能存活。
小马出生半日还不能独立行走便会死,母猫产子足月后就会离开幼崽。
这并不是因为这些动物的母亲没有爱子之心,而更是因为爱之深责之重,才会让她们做下如此狠心的事。
臣对姜家人也是一样的。”
姜荣喜说着,终于仰头恳切地看向水漓歌,继续道:“他们将来都要成为皇帝与娘娘的贤臣支柱,又岂能本末倒置,要靠皇帝与娘娘扶着走?”
姜荣喜这一番话,竟是把水漓歌泪水都说下来了,当即下了塌,朝着她走来,拉着手道:“本宫此生能与姜尚服相识一场,乃本宫之幸。”
姜荣喜也跟着老眼一红,正好这会儿林蜜叫人给水漓歌熬的红糖枇杷水送上来了。
姜荣喜便也识趣地告退。
水漓歌自是要挽留,却也知姜荣喜不宜久呆,只得让人给她带了一份红糖枇杷水,并命蓬莱殿的内侍好好将人送回尚服局去。
她自己则一直站在门前目送着姜荣喜走远,才含糊地向身边林蜜问道:“蜜儿,你觉得姜尚服怎样?”
林蜜眸光幽深,垂眸道:“姜尚服这是想要姜家与娘娘撇清关系,为穆桂将来在御用尚服局大展拳脚铺路。
说是要锻炼姜家人,实际上却是仔细地护着呢,有这样深的心机,不可畏不老道。”
水漓歌却是白了她一眼,“本宫问的是她的身体。”
林蜜一噎,但也没有卡壳,继续道:“奴婢观姜尚服,应是强弩之末、油尽灯枯之相了。”
林蜜说完,忍不住朝水漓歌看去,却见她的脸庞竟挂着一滴泪珠。
然而也只有一滴泪珠而已。
“可惜啊,这宫中为数不多能叫本宫走心之人,又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