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语迟闻言,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又知道沈相言与二哥才从一场难战里脱身出来,又问,“那沈将军可有受伤?”
秋丙闻言,脸上露出一副难色,唯唯诺诺地道,“沈将军的伤势如何,只有秋先生一人知道,想必也为了不让外人知道罢了。”
秋丙说完,便提着药箱离开了。燕志差人送他,却被秋丙拒绝了。
走了几步后,秋丙对燕语迟道,“夫人若担心将军,直接去看看他不就好了!”
燕语迟一只手扶在门上,目光担忧地望着秋丙离开的方向,燕志似乎看出来她的心事,索性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沈兄确实伤势不小,你替为兄去看看如何?”
燕语迟却拒绝了他,“我就在家里陪着大哥。”
天一亮,燕志便匆匆入宫了,想必是为了段钰登基的事。燕语迟亲手做了一碗羹汤,端进了燕洵的屋子里。
燕洵闻声便睁开了眼睛,这是打军营里带出来的毛病。
见来人是她,也就放下了防备,柔声道,“你不下去歇着,怎么来这儿了?”
“大哥,你这几日好好在府内养病,宫里的事便交给我吧。”燕语迟道。
燕洵一听,整个人都蒙了,回过神来道,“什么!古往今来,你见过哪个女子在朝堂为官的?”
“我未出阁前随哥哥打猎,可是京里人人都知道的女猎手!”燕语迟道。
见她一副执意如此的样子,燕洵忙劝她,“哥哥不是不信你有没有能力,哥哥只是想让你这辈子平平安安的,闲了赏赏花、约三两好友吃吃酒,这辈子都无忧无虑的。”
“那样的日子,我活够了。”燕语迟直言,“未嫁给沈相言时,我是燕家的大小姐,人人说我嚣张跋扈,仗着三个哥哥的疼爱,肆无忌惮;嫁给沈相言后,我便成了沈夫人,人人笑我不得夫君宠爱,一辈子成为了深宅大院里的衰柳。”
“我不甘心。”燕语迟道。
“我想要活出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燕洵闻言,心里既忐忑又欣慰。忐忑的是自己这个妹妹,在那诡谲多变的朝堂下,该受多少苦才能成长起来呀。
欣慰的是,他有些为燕语迟骄傲。
燕家的儿女,理应如此。若是父亲还在,看见语迟能说出这番话,必然会十分高兴。可惜他已经西去,索性就让她出来闯一闯,磨一磨,若是哪个不长眼的孙子敢给她耍阴招,他燕洵必然会替她一一铲除这些拦路石。
“好。”燕洵答应了她。
燕语迟闻言,咧嘴一笑,开心得像个孩子。燕洵见状,也跟着笑了。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薛梦凝急急忙忙地冲进了屋子里,走到燕洵面前,又是嘘寒又是问暖,眼中也有泪花闪烁,“燕大哥,听…听说你被关进地牢了,你没受什么苦吧!”
燕洵一看见她,便换了一副冰冷的模样,道,“我无事,多谢薛小姐关怀。”
薛梦凝却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腿上,疼得他坐了起来。
“你还说没事!”薛梦凝说着说着,便委屈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