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儿?”沈相言问。
“兵营。”
这边,燕语迟还在惩罚一些训练偷懒的人,几人扛着十多斤地木柴绕着山跑,燕语迟骑马跟在最后,跑了一圈后,那几个被惩罚的人全都累倒在兵营的门口。
如此一来,一些将她当做小羔羊的人,如今便再不敢松懈分毫。
沈相言来时,燕语迟一眼便看见了他,见他穿得有些单薄,单手领了一件毯子走了过去,递给他,“山里冷,拿着这个。”
沈相言接过,便随她进了营帐内。
“今晚我随你一起进宫。”沈相言道。
燕语迟却拒绝了他,“如今你我这个身份,还是少见为好。”
她语气并不生疏,拿捏地恰好。沈相言自然知道她担心有人会说闲话,索性直言,“那休书已毁,便不作数了。若你心里不舒畅,我便再娶你一次。”
燕语迟闻言,抬头扫了他一眼,突然伸出手抚摸他的下巴,“你这张脸,谁家女子不会喜欢,为何非要纠缠我?”
“纠缠?”沈相言皱眉,“谁叫你入了我的眼,此后便容不下其他女子了。”
燕语迟冷哼一声,“想不到沈将军大病一场,竟然也学会这些三流子的话术了。”
沈相言不语,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整日拿刀拿枪,她这双手开始长出了老茧。但他却只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燕语迟却抽出手来,一双乌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沈将军娶我,不会是想让我继续当个大宅院子里的花瓶吧?”
“不会。”沈相言却说,“你若喜欢,我便与你一同驰骋沙场,做一对官场夫妻。若你厌了这官场生活,我们便远离京都,隐居于世,做一个逍遥的江湖侠侣。”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燕语迟微微一怔。
“长辈都说,女子该相夫教子,该习女工管好那一宅后院。”燕语迟抬头看他,接着又道,“你惯着我这性子,不怕我恃宠而骄?”
沈相言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软软地声音道,“你真的是一个特别的人。”
“特别到总让人觉得,你像是来拯救这个世界的神仙。”沈相言道。
燕语迟却推开了他,责怪地语气说,“哪儿那么多神仙!”
“要真有神仙,那这世界为何还这般让人心寒!”燕语迟道。“我昨日在山下碰到一个小孩,那孩子不过五六岁,这个年纪不应该好好坐在书桌下读书习字吗!”
燕语迟带着哭音说,“但他却在冒着雨讨吃食,那双脚都泡得腐烂了。”
听她这么描述,沈相言便知道那孩子是流民,这批人无法入京,又难以在郊外生存。但见她这幅样子,心里面忍不住泛起来一阵酸意,“我同你保证,有我在,这世界便不再有流民。”
“明明都是人,却要分个三六九等。”燕语迟道。“世人的偏见,如同一座大山,仅凭你我之力,如何捍动这座大山?”
“我帮你。”沈相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