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来,燕语迟便穿上了衣服,一脸笑容地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一如往日一般亲切地道,“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燕洵送了我一些礼物,我从中一眼相中了一个镯子,想着衬你最合适不过,便给你送来了,也想和你说说话。”薛梦凝道,身旁的丫鬟闻声便退了出去,守在了门口。
燕语迟让云凌递来一个摇椅,示意她躺着比较舒服。
打开盒子一看,竟是一个翠粉色的白玉手镯。这石料一看便是上乘,镯身光滑无比,还透着一股明亮的夜光。
“我很喜欢。”燕语迟满意地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二人待在屋子里,正前方的窗外,碰巧能看见一轮明月,悬挂在那寂静的天空之上,四周还有几颗星星相伴,倒不显得孤独。
薛梦凝反握住了她的手,语气软软地道,“记得最开始,你我之间还不是很熟悉,我一个六品官员家的女儿,能和你一个丞相府的贵女待在一块玩耍,旁人见了都说是我高攀了你。”
“我害怕那些恶言中伤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于是我便躲着你,却不曾想你日日来府门前等我,还说要去撕烂那些人的嘴。”薛梦凝笑了几声,眼里划过一丝泪花,“后来很多人都开始说我心怀不轨高攀燕家,说我图你的家产,说我想借你父亲之手助我父亲高升……”
“闲言碎语越来越多,反倒我们的关系越来越牢固。”薛梦凝说到这句话时,燕语迟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眼泪。
“我奶娘说,女子胎中爱哭,孩子生下来也会被欺负。”燕语迟道。
“我不怕,等这个孩子一出生,我便告诉他你的父亲是当朝宰相,你的叔叔是守卫皇城的将领,你的姑姑是这中原首个叱咤风云的女将军,你的姑父是让中原男儿望尘莫及的英雄!这中原恐怕也就找不到一个能欺负得了他的人。”薛梦凝笑着说。
“我自闺阁便爱上了燕大哥,那时候他随先皇长征归来,一身盔甲‘剑眉星目,那副英姿飒爽,历历在目。”薛梦凝继续说,“如今得老天眷顾,终于如愿嫁给了他,却仍受这流言蜚语,说我腹中孩儿,并非他的孩子……”
说到此,薛梦凝便不再说话。
“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日,我便会保护好燕家,保护好你和我这个未出生的小侄子。”燕语迟承诺道,“流言一事已经有了眉目,等抓到那人,我定要他亲自给你道歉。”
燕语迟说后半句话的时候,薛梦凝脸上划过一丝心虚,很快被她的笑容遮盖住。
“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薛梦凝这才满意地回去休息了,等她一走没过多久,渔歌便走了进来,道,“小姐,白日里薛夫人曾找阿秋把过脉,还问他知不知道腹中胎儿是男是女。”
“我知道了。”燕语迟点头,这些都不足以让她对薛梦凝产生怀疑。况且薛梦凝是个直肠子的人,向来便藏不住心事,这么晚来找自己竟是被流言困扰地难以入眠,得自己安慰后才满意离去,自己又怎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难不成薛梦凝会傻到自己传出说腹中胎儿并不是燕洵的流言?这话一经脑子,燕语迟便只觉荒谬。
但阿秋的话她必然也是记在心里的,几番纠结后,竟就在那椅子上倒头熟睡了过去。
云凌贴心地给她盖上了毯子,目光恍惚瞥到了她手腕上的新手镯,嘴里也跟着嘀咕一句,“这镯子怎有股怪味儿。”
次日一早,朝廷里好不热闹。听说这尚书一职陛下已经有了明确之人,不少待选人士既好奇又忐忑,心情比年少科举考试还要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