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偏暗的地牢里,一个身材肥硕的中年男子被架着绑在那十字形状的木棍子上,上面血迹斑驳,挂在上面的刑具血迹还未完全褪去,便又迎来了新的犯人。
久而久之,那血便永远地留在了这些刑具上,使原本毫无颜色的东西如今多了一丝无法消磨的印记。
蹬蹬蹬——
几声偏快的脚步声扰乱了牢房的清净,沈相言带着几个手下走了过来,一个狱卒见他一来,将手里那张壮纸交给了他。
“认罪了?”跟在沈相言身旁的阿秋道,语气还有些庆幸。
狱卒却道,“沈将军,既然认罪了,不如就放了那女孩,年纪小难免会犯错,再这么关下去,我担心那姑娘就这么疯了。”
“要不要放人,你们应该去问问陛下。”沈相言道。
那狱卒也知道他性格好,便连忙摆了摆手,道,“我只是心疼那姑娘罢了。”
“你们大理寺人,都是这般菩萨心肠?”沈相言看了他一眼,那狱卒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消失了。
“沈将军,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人道。
说话声吵醒了正在闭目养神的李老爷,他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沈相言,道,“沈将军这风采,丝毫不减当年的沈老将军啊。”
阿秋闻言,便看向了他,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沈老将军是他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这个节骨眼下还有心思和他套近乎?
沈相言敛眸,将手中的状纸撕成了两半,朝天上一抛,白纸黑字也就不作数了。
“既不认罪,你们父女便待在这儿吧。”沈相言想了想,最后一句话咬得有些紧,“自作孽,不可活。”
沈相言说完,便准备要走。
李老爷连忙叫住了他,“将军留步!”
他这一开口,沈相言果真停下了脚步,却并未转身,而是背对着他道,“若要认罪,明日亲自在燕将军面前认个明白。”
“将军是个聪明人,我李家虽不是官宦之家,但世世代代都是做生意的,累积下来的财富也算是旁人几辈子都挣不来的,您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了结了这件事,花再多钱我也愿意。”
“你当真以为这钱,便是万能的?”沈相言转身,脸上微怒。
李老爷也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忙解释道,“咱不是文化人,说话比较直接,我知道钱再多,也没办法一家独大,唯吾独尊,但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咱们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你若将我父女二人弄出去,我李家自愿捐出一半家产给朝廷。”
“如何?”李老爷有些期待地看着他,等着听他的意见。
阿秋则在一旁听呆了,早便说李家富可敌国,这一半家产那可是多大的数量。
“当初国库亏损,李家没做出半点贡献,如今出了事,便想到朝廷了?”沈相言反问一句,那李老爷闻言,自觉羞愧不如。
听他这意思,想必也不是想站在自己这边,李老爷叹了口气,这生意场上他没少遭过算计,不是刚出海的货被那海盗给抢了个干净,就是被同行无端算计,砸了自家招牌,他真是没想到,自己都这么大岁数了,因为自己的女儿而得了牢狱之灾。
眼下惊动了朝廷,陛下亲审此案,这事若办不好,李家恐怕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