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扶苏策不知浪费了多少口水,那刘大仁都像是那豆角一般,非但不进油盐,反而不知生了多少次气。
不过好在他这个儿子处处袒护,扶苏策才有机会暂时获取了他的信任,获得了他的同意,查看了近日出入城的名册。
他与刘泽一册一册全都看了个遍,也没有看见沈相言三个字。
扶苏策叹了口气,宛如被霜打了的茄子,心里更是乱入一团麻线。
“再找找!”扶苏策道,“看有没有一位姓秋的人?”
“秋?”刘泽眸中一亮,道,“可是那位医术了得的秋先生?”
放眼整个中原,单字一个秋,又医术精湛之人,除了沈相言身边的那位,扶苏策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你认识他?”扶苏策有些好奇,便忍不住一问。
刘泽点了点头,道,“义夫手下的好几位将领,原是逃难的流民,因为饥寒交迫得了怪病,后来被这位秋先生所救,才留下了一命。后来他们辗转成了义夫的部下,便将这些事讲给了我听。”
“你是个好孩子。”扶苏策忍不住夸赞一句。
二人又继续忙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扶苏策早已累的靠在那书柜上便睡了过去,刘泽看了他一眼,虽然已经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但还是强忍住不让眼皮子搭落下来。
天亮了,阳光有些刺眼,扶苏策有些困难地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竟在这名册堆起来的小山丘里睡了过去,他揉了揉发酸的颈椎,看向了旁边同样睡去的刘泽。
“喂!”扶苏策伸手推了推他,“小孩!小孩?”
刘泽睁开了眼来,睁着两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先……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找到了没?”扶苏策问。
刘泽摇了摇头,道,“这二位又不是寻常人,若果真如你所说,被贬来了白都城,绝对要路过此地,既然名册里没有他们二位的名字,恐怕有两个可能。”
不等扶苏策问,他便将心中地答案说了出来,“一个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来此地,或许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不得已留了下来。二来便是他们走了水路。”
扶苏策一下便否决了他第二个想法,按照他对沈相言的了解,他绝对不会铤而走险淌那条生死不明的水路。
刘泽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也跟着说道,“水路凶险,他们应该不会以身涉险,与水贼打交道。恐怕你要找的人,还没有来到此地。”
沈相言先他一步出的京城,若他们在路上有所逗留,自己又是快马加鞭,或许错过了。
这样一想,他立马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如此一来,他根本不需要找刘大仁帮忙去那白都城,沈相言还没走远?!
“小孩!能否送我出城?”扶苏策看向了他,朝他投以无助的目光。
刘泽心善,点下了头来。
“虽然义夫让我提防着你,但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在刘泽的帮助下,将他乔装打扮后,安排在了一队出城的商队里。
出城后,与商队分道扬镳之前,刘泽骑着马赶上了他。
“先生,你的马!”刘泽将马给他带了过来,扶苏策这才想起这匹马是燕语迟的。
他捏紧缰绳,正准备离去时,刘泽却叫住了他。
“先生!”刘泽壮着胆子说了一句,“年后科举时,我可否来京看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