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萝这下不再动了,只是那眼珠子一直死死地盯着他。
陈辞忽然放下了她,又拿出手绢擦了擦手,道,“你倒是个年纪旧情的,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沈相言可不是你能算计得了的人,等他事儿一办完,便将这天衣司交还给你。”
紫萝闻言,瞬间便瞪大了眼睛,半信半疑地问他,“天衣司乃江湖第一组织,人人为了那个位置争得头破血流,妄想据为己有,我那旧主的那双腿,就是被他最信任的人给算计没的。”
陈辞摊摊手,露出一副无辜的笑容,“人人都想争的东西,我家老大可不稀罕。”
“不可能!”紫萝一脸不相信他的表情,“这天底下哪个人没有私心,没有贪欲!他沈相言也是一个凡人,不可能没有一己私欲!”
“有啊。”陈辞道,“他并不是神,又怎会没有私心呢?”
紫萝嘴角一动,扯出了一抹苦笑,“我没说错吧……”
“他的确有私心,但并不在天衣司上。”陈辞收回了方才那副戏谑的表情,一本正经地告诉她,“沈相言的私心,不是拥有什么至高无上的权利,也不是坐拥富可敌国的金银珠宝,更不是做你区区也给天衣司的主人。”
“那是什么?”紫萝问。
“他从始至终,不过是想和一个女人白头偕老罢了。”
紫萝闻言,反而癫狂一笑,似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话一般,笑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你说这世界上有一个男人,在荣华富贵和一个女人之间,选择一个女人?”
陈辞凝眸,忽然想起了之前听过的一桩旧事。传说这老婆娘曾是一个有名有姓的贵家小姐,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爱人,只是他那青梅竹马,不过是一介布衣,贫穷潦倒,若不是他还有半点志气,企图用科举改变命运,才换来了紫萝的父亲的半点赏识。
于是那男子靠着她家的救济,虽然没中状元,却也做了一个县令。
据说这紫萝还盼着她那青梅竹马中了举后回来迎娶自己,谁知他立马便翻脸不认人了,仗着自己是官员,在地方占据了风头,还抢了一个如花似貌的已婚女子做了老婆。
后来紫萝的父亲气不过,上门去找他的麻烦,却被这县令活活打了个半死。被抬回家后,没过几日便咽了气。
紫萝父亲一死,母亲没过多久也跟着郁郁而终了。父亲之前娶进门的几个小妾分光了家里的土地房产,还为了一己私欲,将她给卖给了窑子。
“这世上,可不是所有的男子都是负心汉。”陈辞转身,自知她是一个苦命的女子,便不再与她纠缠。
“是吗……”紫萝明显不相信他这句话。
“信和不信,你自己用眼睛去看。”陈辞停下了脚步,侧身看她,“你若固执,我便和你赌一赌,若我赌输了,这条命便赔给你了。”
陈辞走后,紫萝实在抵不过内心的好奇,便朝内院走去。但刚走到门口,便被几个暗卫拦了下来。
“主人有令,不许任何人接近。”一个暗卫面无表情地道。
“你可知人带回来的那个人是谁?”紫萝问他。
“主人有令,不许任何人打听此事。”那暗卫回答。
就算有几个暗卫看守,也拦不住她。紫萝一个翻身,便从一处偏僻的地方翻了进去。谁知刚一落地,一柄剑便悬在了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