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前,沈相言顺利进了庄子,但他却并未从正门进去,而是一个轻功飞上了墙头,落在了梨园的房檐上。他蹲身下去,揭开了一片瓦,往下一看,碰巧看见了早已等候在此的阿秋。
他一个飞身落在了地上,往四周一扫,发觉无人跟来后,才推门进了屋子。
阿秋闻声便看向了进门的沈相言,自打昨夜争吵之后,阿秋想了一夜,心里并无怨恨,反而愧疚不已。若不是自己固执己见,恐怕扶苏策也不会死。
只要一想到那个意气风发,乐于助人的人因自己的自私而死,阿秋便愧疚地难以入眠。
见他眼底发黑,沈相言便问道,“怎么,还在想昨夜的事?”
阿秋提裙跪在了他面前,“公子,此事怪我。”
沈相言早已没了怒火,亲自将他扶了起来,“既然此事已经过去了,便不必再提。你叫我来,可是找到了什么证据?”
阿秋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悄声道,“我暗中观察了几日,发觉这个间隙不是旁人,而是秋甲,那个被我捡来的孩子。”
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的确有莫大的嫌疑。
甚至联想到那夜他被玄京门抓去当了俘虏,向来喜欢毁尸灭迹的玄京门,连燕家的老幼妇孺都不曾放过,为何会在那夜唯独放他一条生路?
若不是他带着玄京门的人堵在了后门,恐怕那夜扶苏策定能带着燕志逃离这里,玄京门的人不就扑了个空?
阿秋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玉牌,这玉牌乃琥珀所制,通体呈棕红色,“公子,您可认得此物?”
沈相言拿了过来,仔细一看,上面还工整地刻着一个楚字。
琥珀贵重,这等金莹剔透的干净料子更是难寻,雕刻字迹的手艺也绝非民间工艺所制,这证明了持有玉佩之人,绝不是寻常人家。
“这是哪儿来的?”沈相言问。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秋甲时,从他的那身脏衣服里捡的,那是我便有些奇怪,见他浑身穿得破破烂烂的,又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物品。”阿秋道。
“所以从那时起,属下便多留了个心眼,将这玉佩藏了起来,期间曾几次见他出门去寻。”
沈相言摸索着上面那个楚字,又联想到玄京门的一个人来。“他是楚景的人。”
此言一出,阿秋一怔,登时觉得自己险些被骗了。那秋甲不过十几岁,竟然会将他耍得团团转,若不是事先捡到了他的玉佩,恐怕他就是死也不会怀疑到秋甲的身上。
“小小少年,便又如此深谋的打算,倒真是不能小瞧了。”沈相言望着手中的玉佩,收入囊中。“这玉佩暂且先放在我这儿。”
“是。”阿秋答,“那咱们要不要……”
沈相言伸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时机成熟,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们?”阿秋没太明白,沈相言口中说的他们是指的谁。但很快脑子一转,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一震,“难不成奸细不止一个人?”
“昨夜玄京门截杀燕志,能部署得如此周密,绝不可能是他一人所为,想必庄子里,还藏着玄京门的暗线。”沈相言道。
阿秋闻言,顿时恍然大悟。难怪沈相言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也要带着燕家人离开这里。原来他一早便发现了庄子里有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