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伴三更,阿秋裹了一件薄衣便行色匆忙地赶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掌灯的下人。
“怎么了?”阿秋问。
秋甲跑过去,双眼含泪地指向了里面,“我……我哥死了!”
此言一出,阿秋便冲了进去。
果然,殷红的血迹在烛火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悚人。
床上那人仿佛被沐浴在血河里一般,四肢和脖子均被暗器所伤,怒瞪着的眼睛淌出了一行血泪,青白相间的脸扭曲地五官仿佛皱在了一处。
阿秋眸子划过一丝不忍,如此一看,便知道此人生前承受了莫大的折磨。
不用看,便已经知道他已经咽了气。
阿秋转身望着早已崩溃不已的秋甲,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他道,“生死由命,活着的人,便更要坚强起来,带着你兄长的那一份儿,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安抚好秋甲后,阿秋便让庄子上几个男丁抬着楚景的尸身去了后山,找了一处地方给埋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黑衣人,这才放心地回去禀报给了段钰。
天一亮,沈相言早早下了山,燕语迟虽然嘴上没有问,心里却还是有些疑问。
她尝试着站起来,发觉自己还能走几步,便一路走到了燕志的屋子。
燕志正坐在椅子上发呆,擦觉有人进来后,立马收回了思绪。
“二哥…”燕语迟望着他被纱布包裹的脸,一时间除了心疼,便只剩下了无奈。
听见她的声音,燕志立马就站了起来,“语迟,你怎么下床了?伤口可还疼?”
“我没事。”燕语迟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燕语迟没再说话,两人默契一般地沉默了起来。
“等我眼上的伤一好,你可愿跟我走?”燕志问她。
燕语迟微微一怔,随后便笑道,“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得照顾你啊。”
燕志闻言,却道,“我回宁州老家,父亲在哪儿留了些家底,够养活我下半辈子了。你若想留在京城,便留下来和他在一起吧,相爱之人,就该和和美美地在一起,跟着我一块儿干什么。”
燕语迟闻言,嘴皮子颤了一下,“二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燕志直言,“我如今唯一的心愿,便是想你能幸福。”
燕语迟走后,便碰到了回来的沈相言。只不过两年不到的光景,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语迟?”沈相言看见了她,忙走过去将她扶着,“你怎么下地了?”
“再不走动走动,这双腿就废了。”燕语迟苦笑一句,又问他,“你这一大早,去干什么了?”
“去庄子一趟,怎么了?”沈相言道。
燕语迟摇了摇头,“没什么,问问罢了。”
沈相言闻言一笑,“再过几天,桂花便开了,我还等着你给我做桂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