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结满了秋梨,若是往日,秋乙一定嚷着要摘果子来吃。
这是今日,庄子里却是一片死寂,院子、廊道、客厅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阿秋伸手摸了摸庄子门前的柱子,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袱,冲身后一脸苦相的秋乙道,“傻孩子,哭丧着一张脸做什么?”
秋乙抬头,稚气未退的五官多了一份忧伤,“先生,咱们几时回来呀?”
车夫拉来了马车,阿秋摸了摸秋乙圆滚滚的脑袋,笑着说,“等风头过了,咱们就回来,继续过安生日子。”
“其他几个师弟呢?”秋乙见如今只剩师徒两人,不免有些落寞。
“他们已经去了安全的地方,犯不着咱们瞎操心。”阿秋道,拉过了他的手上了马车。
“那……”秋乙打量了他一眼,见他一脸温和,才又道,“大师哥呢?”
阿秋脸上的冷漠转瞬即逝,他虽然什么都不说,但秋乙也不是傻孩子,总归是秋甲做错了什么事,才会让一向喜欢他的先生脸色这般难看。
马车晃悠着朝白彩山驶去,途中秋乙不知不觉里睡熟了,还做了一个美梦,梦到秋甲入城买药回来,还不忘给他带了自己最爱吃的炭熏鸭腿。
于是,侧躺在阿秋腿上的秋乙,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在阿秋的腿上流了一大片的口水。
再次醒来后,秋乙看见了方才躺过的地方,还留存了一片口水污渍,瞬间便羞红了脸,“先生,我待会儿给您把衣服洗了吧。”
“不必了。”阿秋道。马车一停,目的地到了。
他拉开了车帘,率先走了下去,秋乙连忙跟上了他,下了马车,眼前是一个修得十分雅致的寨子,秋乙瞬间便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阿秋,“先生,这儿住的是不是什么仙人呀?”
见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阿秋是又气又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是啊,这儿的仙人,吃的都是孕育天地精华的露水,你要不要去尝尝?”
秋乙讪讪一笑,头摇得跟一个拨浪鼓似的,“咱一介凡人,还是多吃柴米油盐,那露水哪儿喝得饱啊。”
“你这傻徒弟,还挺有意思。”身后,一道清脆有力的男音穿了过来。
阿秋看向了眼前这个拿着穿得一身正气,实则却是个土匪头子的陈辞,浅笑一声,“怎敢劳烦寨主亲自来接咱们。”
陈辞哈哈两声笑后,便领着他们走了进去。
路过山寨大门的时候,秋乙看见了两旁穿得一身匪气的守卫,转身对阿秋道,“先生,这儿不是仙境,这儿是土匪窝子。”
陈辞闻言,单挑一边的眉毛看向了他,“哎我说你这傻小子,土匪窝子怎么了?咱是正经土匪,不是那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仗着阿秋在身旁,秋乙便更放肆了些,朝他调皮得吐了吐舌头。
“哎你这混小子!”陈辞气得心里发毛,只好看向了阿秋,“我说你养什么不好,养条狗都知道对主人撒娇卖萌,你倒好,偏偏养了这么个不尊老的小子,是等着你临死给再给你登门一脚,送你离开这美好人间的是么?”
秋乙听他这番话,傻巴巴地道,“我才不要!我送你离开这美好人间!”
陈辞彻底恼了,阿秋却护起了犊子,“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和一个小孩计较什么?”
陈辞将他们送到了一处客房,便气冲冲地离开了。没过多久,客房外来了一人,轻轻的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