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
他对身旁一个同样身着盛装的女伴道,“我已经十年,没有踏过这片土地了。”
女伴看样子同他一般大小,应该就是那位年轻时,曾貌美一方的北疆王妃。鬓边也带了一些白发,她侧头之际,头上的玉石首饰叮当作响。
“大王与中原,是有什么渊源吗?”王妃有些不解,自从北疆王踏上来到中原的征程,就一直小心翼翼,却又很像来到这里的感觉。
北疆王闻言一笑,“渊源?”他挑眉,像是在思考什么,不再说话。
王妃却找了个话题,缓解了时下的尴尬,“中原的美与那些书画比较,倒更胜一筹。大王为何不带上几个王子,叫他们一同来瞧瞧,开开眼界也是好的。”
北疆王轻轻一笑,笑里藏了一些轻蔑。王妃便不再说话,心里自然知道身旁这个朝夕相处,同枕共眠的男子,是瞧不上自己的那几个儿子的。
可虎毒不食子,他们身上流的都是北疆王的血,就算再无情,再冷漠,也隔断不了那血浓于水的亲情。
王妃像是习惯了一般,将眼睛看向了窗外,享受着窗外百姓的仰望。
直到,他的眼睛扫到了人群里一个高挑的男子,男子身材高挑,一身的白,衬得他气质不凡,在人群里,免不了让人多看一眼。只可惜那人戴着斗笠,没有看清他的脸。
王妃想,若是这人生了一张姣好的面孔,该是那些书上所说,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翩翩公子吧?
没过多久,一行就到了皇城脚下。
宫门打开,陛下盛装出席,亲自出门迎接,身旁还站着两列大臣,可见中原对北疆有多么重视。
北疆王扶着王妃下了马车,与段钰简单寒暄了几句,便一同入了宫。
这一日,宫里比往日热闹许多。
燕语迟照常站在梨树下,裹着一件狐裘大衣,雪白的毛衬得她的气色很好,楠儿跑来,她冲她一笑,“跑什么?感觉洗洗手,快吃饭了。”
像姐姐一样的话语,楠儿闻言便笑了。
没过多久,梨春宫的大门被人推开,马姨娘带着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倒也不是来找茬的,而是来请他去大殿的。
“今日陛下设宴,与北疆王只谈风月,不谈政事。娘娘身为宫里唯一的女伴,理应陪伴陛下左右,若北疆王见陛下孤身一人,岂不是丢尽了咱们中原的脸面。”马姨娘似威胁一般地道。
“娘娘大病初愈,恐怕承受不起这般折腾。”楠儿道。
马姨娘横了她一眼,骂了一句没见识的东西。又对燕语迟道,“这身衣服我便放在这儿了,一刻钟后奴婢亲自来接您。”
说完,便离开了。
楠儿有些为难地看了她一眼,燕语迟却道,“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楠儿听懂了她的意思,开始给她梳妆打扮。那身衣服是玫红色的锦袍,为了彰显腰身,还特意加了一个金丝线缝制的盘扣。
大朵的牡丹纹绣,穿在她的身上,艳而不俗,反而多了几分贵气。
“四小姐真好看。”楠儿看着她,由衷地称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