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阮子安离去的方向,楚思忽然问道:“瘐悦儿,她现在如何了?”
谢安停顿了一会,才徐徐的回道:“至今昏迷,也不知还能不能苏醒。”
楚思呆了呆,说道:“那建康城的男子们,岂不是伤心者众?”
谢安哈哈一笑。
他回过头来,伸手在她的小手上轻轻的拍了拍,说道:“早在瘐悦儿和司马岳订下婚事之时,建康城的男子们便远离她而去了。”笑了笑,谢安说道:“美人还是要高洁点好,附庸权势,谋取家族利益,这些可都是脏臭的水啊,光是让人闻一闻便恶心了,哪里还敢接近?”
楚思的嘴角一扬,哧笑道:“这话可有点不对了,难道瘐悦儿之前便是一个高洁如莲花的人么?她与名士们交流,与文人们品酒作诗,不就是为她的家族作势么?大家明明心知肚明的。”
谢安点头道:“不错,大家确实是心知肚明。不过有些事就是这样,那层遮羞布不取掉,人便还是让人向往的,一旦完全扯下了,难免失望不已。这些年来,瘐悦儿作为世家第一美人,她行事颇有法度,又有点才学,凭着她一人,着实为瘐家招了不少人才呢。瘐家要她嫁与司马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错误的决策。”
他低叹一声:“陛下重病了,你知道吗?”
提到司马衍,楚思马上想到了那段在皇宫中的日子。那个有点神经质的司马衍。现在她每每想起,都没有多少恨意,反而会生出一种同情来:那是一个可怜的男人!
楚思迷惘的说道:“知道,已听人说过了。瘐家令瘐悦儿嫁给司马岳,不就是想司马衍死去,司马岳继位的话瘐悦儿可以当上皇后吗?那时我在皇宫中时,便看到司马岳眼下发青,脸色苍白,不是长寿之相,只是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重病了。他得的是什么病?”
谢安说道:“肾骨亏虚后,风寒入侵又再行虎狼之事,导致一病不起。”
原来是这样啊,楚思想道:那司马衍是个好色之人,他这么日夜春宵,受了风寒后又不加以保养,难怪会重病不起。真是可惜了,那个人,其实也不太坏。
生死如此容易。
楚思怔怔的想道:只不过是数月而已,这一次回来,瘐悦儿生死不知,司马衍也重病了,当真是沧海桑田啊。
甩了甩头,楚思又想道:比起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他们已经是幸运之极了。能富贵平安的活了这么大,对于大半数终生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的人已经是大幸运了。楚思啊楚思,人比起那些人,何尝不是大幸运?你所在意的,计较的,不安的,其实真是不值一提啊!
楚思出了一会神,清醒后便看到谢安也在沉思。他在想什么呢?
谢安看向楚思,见她动不动就失神,不由低低的叹息一声。他伸出手,把她的小手紧紧的握了握,说道:“思儿,我。。。。。。”
才说了几个字,一个熟悉的朗笑声从街道的侧角传来:“瞧瞧我看到了什么?谢安石居然也喜欢起美少年来了,哈哈哈。”
笑声中,一辆马车吱地一声停了下来,一个青年跳到了地面上。
这青年长相清俊,双眸特别明澈,可不正是司马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