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半柱香的时间,王稳婆便到了,进来后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叶季,便应下平安大夫,带着叶季到另外一个屋子里检查。
“请娘子宽衣躺下将肚腹露出。”王稳婆洗着手温声说。
叶季尴尬的咬着唇站在床边。
王稳婆用一旁的白布擦了擦手,对着叶季严肃的说:“娘子不必觉得羞耻,这是每个女人有了子嗣后必要经历的诊断,还望娘子配合。”
叶季把心一横,算了,就当自己是一头待宰的猪好了。
待叶季躺好后,王稳婆又问:“娘子的月事是在何时?”
叶季眨了眨眼睛,便静静的回想着。
王稳婆看了她一眼继续解释道:“问你月事,是便于知道你何时有孕。”
啊!叶季一惊,随后脱口而出:“若是为了这个,不用问月事,我肯定是在二月二十那日有的!”
王稳婆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
呃,叶季被她看了一眼随即反应过来,胀红了脸,哼哼哧哧的跟王稳婆解释道:“我本来是大户人家的妾,夫人极好,是为了解老爷的毒,才做了老爷真正的妾,可我心里难受,觉得自己就是个杀千刀的,就借故自请离去,本来想找个有熟人的城镇,安安稳稳的过一生的,没想到就来了这里。”说完又嘀咕了两句:“我不愿做人妾,本来就打算干干净净离开的,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他又有恩于我,我做不到置之不理。”叶季红了眼眶道。
王稳婆顿了顿,放轻了手劲,又将叶季细细的诊了一次,“那之前为什么会去做妾呢?”
叶季平了平心绪,咬牙切齿的道:“被家乡的捕头逼的!我爹求亲戚让我入府做妾,为了不让我死了。若不是那王八蛋捕头后面还有个做大官的外甥,我肯定将他和他的傻瓜儿子天天打一顿!天天将他们种到乱葬岗去!!你不知道!他的傻瓜儿子祸害了多少好姑娘!!”
“哎,这乱世。”王稳婆叹道。
“是啊,上面官官相护,底下那些鹰爪狐假虎威,为所欲为,害苦了多少百姓。身负武功又能如何?你打杀他们一个人,受牵连的便是整个乡里,难道打杀后,自己躲了,让乡里乡亲替你背锅么。”叶季消沉的说:“有时候不是我们不够努力,而是生存将我们死死的按在土里,让你只能为存活拼得筋疲力尽,再也无法顾及其他。”
王稳婆深有体会的点了点头,是啊,高高在上的人总以为穷是老百姓懒,没见识。可他们不知道,生存这座大山压在老百姓身上,一无所有的人为了生存拼尽了力气,没有人相帮,没有关系可以依靠,一个一个的铜板只能用最低廉的血汗累积,攒起来的,那是从小就锦衣玉食的人不能理解的苦,那是何不食肉糜的可笑疑问。若是上面的人再将物品粮食的价格提高,那底层的人就更加苦不堪言了,若是有大量的贪官污吏,那比天灾人祸还要害人。哎,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王稳婆将叶季扶好,又帮她将衣服整理好,让叶季先到平安大夫的屋子里等着,她整理好就过去。
叶季在平安大夫这吃完第二块点心时,王稳婆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