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便是徐州的王老太爷吧!没想到您还亲自过来,真是辛苦了。”李云舒倒还比较从容,他朝着老者行了一个礼便退到了门边,虽说言语中有着意外,但神情动作却没什么波动。
这位王老太爷似是笑了一下,可他面庞太过沧桑,也仅仅是个意向而已,他朝王允礼看了一眼,微叹息一声,声音苍老的如古寺的暮鼓:“家门不幸,让李大人见笑了。先帝有令,便是已经入土,老头子也得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再朝王老太爷一拜,李云舒便不再说话,而曹觉此时已经捏紧了拳头,事已至此,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已经是被算计了。
看着奄奄一息的羲和帝,再看着刚刚还意气风发的曹觉,周内侍心中终究有些不忍,他朝李云舒拜了一拜,道:“李大人天纵奇才,周某愚钝,还望赐教。”
曹厉亦是望着李云舒,自始至终,他都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可此时,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就感觉自己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任人拿捏。
“其实,”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李云舒也不推诿,只见他有些复杂望了一眼羲和帝,才接着道:“要说谋略,却是陛下更甚一筹了。”
“六皇子只知王家占了铁矿,却不想以宣州铁矿的品质如何造的出这弓箭之王的巨弩?且以如今的局势那些庞然大物又怎能这样轻易的运抵皇城?”
“这便是你做的局?”曹觉的指甲已经嵌入肉中却一点感觉不到疼痛:“这一切这般顺利,我早该想到的。”
“何止是你,周林那般老谋深算,难道他会想不到?只是……”言语间,李云舒再次看了一眼羲和帝,可他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旁若无人的安静:“有人逼得你们不得不孤注一掷罢了。”
“父皇。”顺着李云舒的视线,曹觉喃喃道。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父皇,明明像是声音大一点都要承受不住,却偏又坚硬地似刀枪不入。
“不然你以为陛下为何会此时病下,又为何偏偏要诏我这个数次违逆他的人来托孤?这一切不过是要让那些心中有鬼的人慌乱罢了,让敌人自乱阵脚自然就可以攻其不备了。”
“那父皇的病?”李云舒还未言毕,曹厉和曹觉便异口同声道,言中的期盼之意如此明显,徐内侍忍不住红了眼:“皇上的病也是真的,宫中上下耳目众多,岂是可以蒙混过关的?皇上月前换了一味关键的药引,不然再撑半年应是可以的。”
“这……”像是失了所有力气,曹觉突然就跪倒在了地上,他抬头望向羲和帝紧闭的双眼,全是疑惑:“这周家何德何能,值得父皇以命相抗?”
不同于曹觉的颓然,曹厉却是死死地盯着李云舒,他脑中闪过他们之间的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原来他果是他的木偶。
“要说谋略,李大人真是过谦了。”握紧手中的佩剑,曹厉突然一步步走向李云舒,周内侍见状立即想要挡在他前面,可李云舒却轻轻地推开了他,反而是朝着王老太爷笑着道:“这便是九皇子,那个掌握合金之术的听风望雨楼便是他的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