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扯了扯唇角,最后迈步离开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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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变得惨淡异常,不多时天空蒙上了一层灰沉沉的雾霭,空气显得闷闷的,没有一丝风,使树梢花枝静止如画轴中的丹青一般,这样的天色像是正酝酿着一场大雨。
哥舒无鸾疾步穿过道道长廊,来到了验尸房,脚步刚迈过门槛,却见燕七杀此时正站在里面和仵作低语。
看到这儿,哥舒无鸾心中冷笑,清了清喉咙,迈步而入,“燕副座到什么时候都是这般的积极,就连本官的差事都要争着抢着来办,你不累吗?”
她曼步停到男人面前,淡淡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仵作,只见仵作激灵着身子,赶忙低下了头,随后她凝起丽眸瞪视着男人那张俊美的脸颊。
燕七杀微微一笑,闪了闪银色眼睫,道:“大人分内之事,卑职岂敢越俎代庖,只是,铁督座到底是卑职的上司,下属前来吊唁一番上司,也算是合情合理,大人不会这么不通人情吧?”
前来吊唁竟笑得那般灿烂,傻子才会信他的话,况且,这里是验尸房,又不是灵堂,用得着这么着急的赶来吊唁吗?所以,他分明是顾左右而言他,根本没安什么好心!
哥舒无鸾冷嗤而笑,“你会有这么好心?依本官看铁督座一死,刚好合了你的心意,你不是早就期盼着能取而代之的吗?现在恐怕是高兴还来不及的吧。”
“大人这是话里有话!那盏酒不是已验过,证实无毒,难道大人眼下还在怀疑卑职?”他的语气和煦熏风,透着漫不经心,蓝渊般的冰眸静静凝视女子。
哥舒无鸾紧紧盯着男人的双眸,慢慢上前一步,缓缓眯起眸子,冷道:“你消息可真灵通,那酒是无毒,但也不能代表你心里‘没毒’,是不是凶手,待查过才清楚!”
此刻,她心中涌起一阵难消的愤怒,怎么她这里刚刚查验出结果,他便那么快的得到了消息?
他这是要摆明了什么事都要搀和一脚,之前是栢桦的案子,现在是铁犁之死,哪里都少不了他。
不过,她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对他亦存着怀疑,但此案终究有着诸多不和常理的疑点,这个男人在急功近利,心思在邪佞莫测,也犯不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对铁犁下手啊。
所以,现下她脸上露出些许琢磨不透的神色,这神情一点不差的落入了燕七杀眼中,他凝眸注视女子一瞬,仿佛看穿了她此刻的想法,倒是丝毫没将话茬放于为自己辩驳上。
他先是叹了口气,接着淡笑如风,那妖艳的笑容望上去极是无害,却能魅晕人的双眸,“照大人的说法,那么大人你也有嫌疑,毕竟因为上次的事情,铁督座无意中得罪了大人,而大人难免怀恨在心……”
哥舒无鸾顷刻怒上脸颊,扫了一眼低首杵在一旁的仵作,喝道:“燕七杀,你竟敢诬陷本官?”
男人慢慢收起笑容,面色转正,少了那份漫不经心,多了一份肃然,“卑职岂敢!清者自清!借大人那句话,‘是不是凶手,待查过才清楚!’。”
他的声音温雅动听,可传到哥舒无鸾耳中却是刺耳非常,她咬了咬牙,黯斥道:“你……出去!本官查案不喜被闲人打扰!”
“卑职早就要走了,只是大人一进来便与卑职寒暄个不停,所以才耽搁到现在,告辞了。”燕七杀优雅的拱了拱手,甩开衣摆,端着那副清闲的俊脸,潇潇洒洒的离开了房间。
只留哥舒无鸾于原地磨牙跺脚,“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