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自己当时选择了留在这帮他,她该感谢上苍的!
现在,她只想好好的抱着他,好好的感受实实在在的他,细细聆听着他搏动的心跳,抚藉一颗受惊过度的心脏。
哥舒无鸾匆匆闭紧双眸,将头深深偎向了男人的肩窝。
感应到她的颤抖,燕七杀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下颌抵在她的头顶,浅声吟吟,柔声安抚,“不怕了,我还在!”
是啊,他还在,她该庆幸,该欣喜的,可是,心中的恐慌和后怕却如梦魇一般萦绕难退,挥之不散,午夜梦回时,陪伴着她的将是周而复始的噩梦与冷汗潸潸的惊醒。
抱着他的双臂在不断加紧,燕七杀不禁哑然低呼,“嘶……痛哦。”
哥舒无鸾伏在他肩头微微怔了下神,随即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直至口中充斥了一股铁锈味,也未松开。
“现在是好痛!”燕七杀扯唇,继续痛呼,可眼眸中却是荡满了一片柔情,那是享受甜蜜的情绪。
哥舒无鸾最终松开了口,朱唇被鲜血染就,仿佛一朵艳魅的蔷薇倏然盛放,扬起脸颊,迎着他的视线,一字一句的说道:“痛就对了,只有你感觉到了痛,才会体会到之前你做蠢事时,我心里的感受!所以,给我牢牢记住这一口,记住这种痛!”
这是她的惩罚,也是她爱的烙印,他致死不忘,哪怕历经万世轮回也不会从他脑中磨灭!
燕七杀慢慢挣开了她紧箍的手臂,掬起她的脸蛋,深深凝望着她的双眸,最后,向她额间落下轻轻一吻,用一腔深情回复了她。
僵僵杵在一旁的夏雪风雷,静望着面前的一幕幕,感受着他们彼此的情深意浓,一颗心苦涩的令他难以言喻,缓缓闭上双眼,嘴角勾出一丝落寞,随后沉声道:“大人,行宫那里出事了!”
……
行宫出事了,娘娘与国君已身陷囹圄!
原来,自他俩离开后的不久,娘娘和国君便被圈禁在了玉明宫的玄铁牢笼中,雷在经营救不成,便不得已奉了国君的口谕,杀出行宫去找救援,如此,这才寻上了山。
若不是他的到来,他们还没意识到洞口的两名守卫竟是与暗伏的死士沆瀣一气的,更难打开设在洞外的石门机关,也便难以逃出这间山洞了……
听完夏雪风雷的这番禀报,哥舒无鸾的心仿佛被坠上了一块千斤重铁,深深的沉入了谷底,惊骇和自责犹如巨浪般袭向了胸口,简直冲击的她难以招架。
原本在临出行之前她还在想,就算所谓的‘天象’是陷阱,以他们三人的功夫,怎么也能护着二位主子的周全,杀出险境,再有一千随行的精兵加之禅州的驻兵联合平叛,势必会顺利的剿灭贼逆。
不成想,真正的险境却设在了天子行宫!
既然叛逆能把控整个行宫,那么作为一州驻将的统领高觉自是脱不了干系,以此人向来庸懦无能的性格,料想,他的背后还有人指使。
可叹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料到,高觉这个混帐会帮衬着乱臣贼子发起了这场祸乱!她真是识人不清,小看了他的胆色……
夜色阑珊,秋风瑟瑟。
行宫的宫楼前已燃起了道道火把,明丽的火光照的四下犹如白昼,楼门下设有重兵把守,个个身着戎装,持枪巡逻,严密的监视着四周,死守的滴水不漏。
斜对宫楼的不远处植着一棵粗壮的银杏树,已至结果季节,颗颗青绿的果实镶嵌在泛黄的树叶间,被朦胧的月色投上了一层云雾般的霜华,夜风吹过,果与叶随风摇曳,沙沙作响。
自匆匆奔下仙居山后,顾不得那满身的伤,三人便赶至了行宫外,此刻正隐在树下,静静的窥视着宫楼前那队队来回穿梭巡视的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