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不自觉的抬起,推了推面前那厚重的铁门,即使手下用了全力,那扇门却也纹丝未动。
视线向下移,借助清幽闪烁的烛光,察觉门上落了一把玄铁大锁。
黛眉微微颦起,也不知,这扇门的后面到底藏着些什么?为何这样的神秘,不但铁门敦厚,还谨慎的上了一把玄锁!
听闻,近几日陛下龙体欠佳,日夜萎靡不振,大有药石无灵之兆,惹得一众御医们人心惶惶,却也束手无策,后经珈蓝奉上了一颗丹药,陛下的精神却明显的好转了起来。
陛下大悦之余,又闻国师精通岐黄之术,善于医理,这便一道圣旨,令他潜心炼制这种丹药。
其后,珈蓝领了旨意,回了陛下,把贤阳殿的偏殿设为了炼丹房,紧接着,便将这偏殿的紫檀木门换成了铁门,更下了禁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半步,只为,能安然静心的为陛下炼出调养身心,延年益寿的圣丹……
睨着面前这扇厚厚的铁门和那把结实的大锁,感受着自里面隐隐飘出来的神秘气息,不知为何,她有一种直觉,清晰的告诉着她,这扇门后面根本不是什么炼丹房!
到底是什么,她一时也猜不透。
其实,她一早就开始存疑了,这才趁着今晚珈蓝去与陛下对弈,在殿内无人值守的情况下,悄悄的跑了过来窥探一番,只可惜,那把玄锁阻挡住了她继续探究下去的好奇心。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阴冷尖利的嗓音,那是带着呵斥与质问的口吻,“你在干什么?”
接着,便是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响,犹如声声踏在她的心坎上一般,沉重异常。
铁心怜面色微白,心下一惊,忙掩了掩慌乱的情绪,不动声色的回过身,刚好出声之人也停步在了她的面前,这便欠身道:“见过宫正长大人。”
上次,陛下虽移走了他的职权,返还给了鸾姐姐,可他头衔却一直未被陛下卸除,近来,这个阉人又沦为了珈蓝的走狗,倚着强硬的靠山,有着继续狂妄的资本,鸾姐姐又告诫过她,凡事要隐忍,不可与之正面交锋,而她到底也属他的辖下,该尊的礼数她自会遵守,不会逾越分寸,哪怕面对这个狡诈阴险的小人令她万分作呕,她也要忍!
姬清宗上下打量女子一番,最后,视线落在了她那雅丽的玉面之上,那双三角眼适时一眯,冷冷的喝问道:“本宫正长在问你话呢,你没听见吗?”
他早便知晓了,眼前的这个小蹄子和哥舒无鸾那个臭丫头乃是一派,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向来看她不顺眼,本想借机处置了她,给他的死对头,眼中钉,哥舒无鸾一番颜色看看,继而,也能令他小小的出一口恶气,不想,他的算盘还未打响,这个小蹄子便顺势攀附上了国师大人,也不知她施了什么媚术能令一向桀骜的蓝国师亲自开口向陛下要了她,更收为了贴身的随侍!
铁心怜敛眸,定了定神,曼声答道:“这两日秋风频频,殿内各角落满了灰尘,国师向来爱洁,定不喜寝殿内尘埃四溢,所以奴婢便想着来殿里细细打扫一番。”
她自觉这样的解释太过苍白无力,可她不善说谎,思量了半天,却也只能找这个做借口了。
果不其然,姬清宗根本不信她的这番说辞,当即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啧啧,真是细心呐!不过,本宫正长记得打扫这种粗活应是由宫娥来负责的,而你的职责不是为国师大人……暖—床吗?”
他将‘暖—床’二字刻意咬的极重,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这番话,明显的预示着这个阉人已窥破了她与珈蓝之间的暧昧关系,令铁心怜的脸色霎时忽红忽白,一片羞愧,不自觉的紧咬起了下唇,“你……”
她怒视向面前的这张邪佞的面孔,却是无言以对。
逐渐的,她感觉心口处扎上了一根冰锥,阵阵泛着痛意,寒凉入骨。
这时,姬清宗的脸色倏地沉下,阴如染霾,不打算与之暗来暗去的兜圈子,而是要彻底的插穿,指着她厉声喝道:“你这个满口谎话的小蹄子,你以为能瞒得过本宫正长的这双利眼吗?打扫寝殿,却连块抹布都未带便徒手而来?这种借口亏你能编的出来!你分明是在信口雌黄,妄图狡辩!其实,我一早便看见了你在这侧殿门口鬼鬼祟祟的摸索!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铁心怜虽心中微震,面上却还是佯装着镇定,平静的接道:“奴婢根本听不懂宫正长在说什么。”
姬清宗睨着她兀自压低的头颅,明显是心虚的表现,更加重了他之前的疑心,冷笑道:“呵,还真是嘴硬啊!你的那番说辞唬弄傻子,傻子都不会相信!你明明清楚,炼丹房重地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半步,眼下,你趁着国师不在,却来个明知故犯,你这根本就是有所图谋!劝你老老实实的交代藏在你心里的意图,否则,本宫正长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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