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李中玉马上从地上起身,凑上前去想要瞧个究竟。
只见这人也是先伸出了两指搭在秦桑的脉搏之上,闭目凝神听了一会儿,便放下,那神情并无惊愕之色,平静如常,似乎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你不觉得她脉搏怪得很?”李中玉不解。
那人并不看他,只淡淡应了句:“她本就中了蛊,每到月圆之日便会发作。若不饮酒,只会痛苦万分,如百虫噬心一般,挺一挺也就过去了。但今日她喝了一口酒,于是这蛊,便成了致命毒药。她现在也只不过是毒性俱发而已。”
“……而已?!”李中玉怎么都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把人的生死看的如此淡漠。
那人却不再理会他,把秦桑轻轻从榻上扶起,让她头靠在他的肩头,然后再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小小的药丸来。
这药丸,通体发红,红艳刺目的,就像一滴血。
“这是什么?这东西便能解毒?”
那人扭头看了眼一脸好奇的李中玉,甚为无奈,道:“你能不能去拿杯水过来让她服药?”
李中玉知道自己失态了,窘迫的挠挠头,忙转身去倒水。
所谓种蛊,定非常人所为。这种行为都是野史典籍记录的一些旁门左道,向来为正道所不齿的。
眼前这人必定出身江湖,且不是一般人。而且,看样子他和秦桑属于故人,所以才能对症下药。只是,这意思,是否就证明了这秦桑也不是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这么想着,连水溢出了杯沿都毫不自知。
“快点!”
“哦!”那人的催促声让李中玉瞬间回过神来,面上瞬间又尴尬万分,端了水赶紧走过去,递给他。
那人外表粗犷,这动作却委实轻柔。药丸轻轻的放到秦桑唇边,双手夹住她的颊骨,让她启齿,然后把药丸放进去,再送了水助她服下。
待她好不容易服下,那人才缓了神色,把人放平,起身。看那样子,竟是要离开。
“等等!”那人步伐极快,李中玉忙抬脚追上,在院子里把人唤住了。
“她过几个时辰便会醒转,至少有一个月不会再受这毒蛊的折磨,你只管这几天好好照料她,以后的事,你就别管了。”那人脚步是停下了,却并没有听李中玉说话的意思,只这么背着身子淡淡的交代着。
“可她若问起……”
“你只要不提我,随便你怎么编。而我到底是谁,也不是你该知道的。”
“……”好吧。江湖事,很多都讳莫如深。恩怨情仇,他这个外人实在不适合牵扯太多。
“对了。”男人欲又要迈步,突又停下,转头看着李中玉,“如今蛊的毒已发了出来,她周身血液已满是毒气,于她暂时无碍,但却是再不能喂食孩子了。等她醒后,你交代给她,让她尽快帮孩子寻个奶娘为好。”
“……哦。”李中玉慢了半拍,才应了一个音。此人对秦桑的了解和关心,堪比至亲。既然如此,他能做的,也只有连夜想好一个法子糊弄过去她才行。看得出这人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身中毒蛊的事情。
只是一个晃神间,那人已消失于这小小的院落中。
来无影,去无踪,果然是个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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