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劳烦婆婆了。”末了,秦桑只好以客客气气的一个礼,还了这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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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被我吓到了?”李牙婆子去周莺莺宅子门口去候着去了,秦桑这才回过头笑盈盈的看着李中玉。
李中玉早已回神,听她这么一说,便笑了:“有你这样能干的母亲,福宝想被人欺负都难。”
秦桑却苦笑了笑,道:“谁不愿和和气气的过日子?只是有些事,不是你能躲避就能躲避得了的。既然冤家路窄,那就只能想办法斩妖除魔了。所谓人不犯我,我绝不犯人。而人若是犯我,那我也是绝不会客气的。”
李中玉点点头,没再接话,但目中却毫不掩饰他的赞赏。——在听到秦桑说自己是和离之人时,他就对她心中充满了悲悯之情。自己的母亲也是在这个年纪时成为寡妇的,就算身后还有对她和善的李家人,她仍会觉得带着一两岁的娃儿活得委实艰难,索性在一个夜里丢下一切,不知所踪。何况秦桑她还是个和离之人,孩子也只有半岁!她这样的女人能做的无非是怨天尤人,以泪洗面,哪里还有精神头为自己和儿子的将来每天都精神抖擞的做着筹谋和努力,外表上完全看不出那些伤痛?!方才他是亲眼见到她的不易了,可就算是这个时候,她依然带着一身的傲骨和勇气,这样的女人,世上还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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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进了门,却赫然看见郭嫂和素娘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包裹,并肩站在迎门墙前,低着头,垂着肩,一副谢罪的模样。
“你们这是干什么!”秦桑一见这情形,心下立刻便明白了这娘俩的意思,脸也立即沉了下来。
“东家,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娘俩是断不能再呆下去了……”郭嫂伸手抹了把眼泪,泣声道,“东家救我们娘俩于水火,我们却不仅没能帮到您什么忙,反而给您和小少爷惹来那么大的麻烦……我们……”
郭嫂泣不成声,素娘也抽抽搭搭的哭的越发凶了。
秦桑无奈叹口气,走上前去,握住了郭嫂满是老茧的手,柔声道,“郭嫂您这就傻了不是?我当初要了你们时,又不是不知道你们的处境。现在是流年不利,遇到了孽障,怎么反倒自责起来了?那周莺莺已被我整治了,日后是断不敢再兴风作浪了。你们若这时候走了,岂不让亲者痛,仇者快?再说,邻居们还真以为你们是输了理才走的呢,那时候我反倒是真的面子上不好看了!”
母女俩听秦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更是哭的一发不可收拾。
刘氏抱着沉睡的福宝走过来,也低声劝道:“刚才你们也不是没听到东家的手段!既然东家不怪你们,你们走什么?这不是纯粹让东家心里难受么?”
郭嫂抬起头,看着这个陌生的面孔。
秦桑忙介绍道:“这位是刘娘子,以后帮忙照看福宝的奶娘。”
刘氏和善的冲郭嫂笑了一笑,又劝道,“你们母女倒是说说,离了这里,你们打算去哪里谋生?若没个妥善的去处,东家怎么舍得让你们就这么离开?”
秦桑不由得对刘氏又多了几分好感。这刘娘子到底是京城土生土长的百姓,说话见地都灵活通透,是个活泛儿的人。
“刘娘子说得对,你们还是要走么?”秦桑笑着又说了玩笑话,“还有,你们和我签的可是卖身契,若没有我的应允,你们可真还走不掉呢!”
郭嫂和素娘一听这话,俱是一惊。双双抬头看着秦桑,发现她只是在开玩笑的表情,便又多了几分窘迫。
“好了,好了,嫂子,妹子,别傻站了!”刘氏笑着催促道,“东家好不容易才回到家,一刻还没得安宁,小少爷也大病初愈一路颠簸的,因为你们这事儿也没能进屋,你们就不觉得心里愧疚么?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呀……”
听了这话,郭嫂拉着素娘就跪了下来,不由分说的就冲秦桑磕了个响头,便又兀自麻利起了身,回到屋子里,打水的打水,倒茶的倒茶。
秦桑这才暗舒了一口气,带着刘氏绕过迎门墙,进了后宅。
原本西边就有两间卧室,现在既然素娘不带福宝了,秦桑就让她和郭嫂搬到一起住在最西面的单间,娘俩挤一间,先凑合着。刘氏则就住在了堂屋西边隔壁的那间,方便照顾孩子。
等一切口头安排好了,大家都忙活起来,秦桑这才有空招呼李中玉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