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下半局棋,就下的和上半局极为不同了,连李中玉都不得不抬眼看了她几次,目带惊讶之色。
一局好棋,是极耗时的。福宝都已睡醒了一回了,他们的棋还未收官。
刘氏过来续了两次茶,笑眯眯的看了两眼,又默默的走开。直到福宝醒来看不到秦桑,哼哼唧唧了两声,然后哇哇的哭起来,才彻底扰了这局棋。
“行了,你去看看福宝吧。”李中玉端起茶杯,赶紧说道。
秦桑却眼睛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儿,“输赢还未定呢。”
“我输了。”李中玉拿起白子摆了一颗,解释道:“你看,我这颗子,只能下到这里。可下一步,你必定会下到……这里。到这里之后,我只能再往这里下……如此不出五招,我必输无疑。”
秦桑佩服极了的瞧着他,“你每下一步棋都会这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么?”
李中玉笑,“围棋的精妙就在于变化无穷。下棋如同做人,每走一步,都势必要想清楚后面几步,横冲直撞的,肯定是不行的。”
“那么,你做人,也是走一步算几步了?”秦桑盯着他的眼睛。
李中玉坦然挑了挑眉,“我倒是希望可以,但似乎还做不到。”
“那你觉得谁这方面做得最好呢?宁王,还是宇文东方?”
李中玉失笑,“他二人无论是谁,都非常人能及,何况是我?”
“那你凭什么这么说?和他们下过棋,还是和他们交过手?”
“棋也下过,手也交过,但,可惜的是,棋非对手,做事就更非对手了。人家是谁,咱们又是谁?岂是可同日而语的?本不是平等的,自然是低头听命,俯首帖耳,惟命是从,保住项上人头不掉就功德圆满了。”
“瞧你说的。”秦桑笑了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颇受宁王和宇文东方信任,别说的那么难做人。你想想,是谁都能进宇文府帮宁王的女人看病的么?”
李中玉淡淡一笑,“你真当这是好差事?若不是我哥之前在宫里出了点事,差点丢了性命,是宁王救下来的,我岂能任他差遣也不敢多说什么?我哥帮宁王做事,那是天经地义。而他是带我长大的哥哥,他欠的人情,自然我能还多少便是多少。所以,只是还人情,然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这可不代表我有意攀附宁王之类的。”
原来如此……综合起来看,似乎情理上完全是说得通的。只是,那天铺子里那少年是怎么回事?莫非只是受蓝丝影所托求医问药的?可就算是这样,那小厮又如何能得知自己的身份?看如今这样子,李中玉似乎还是把她当做互为师友的朋友,看起来并无异样。
“说起来,我倒一直挺好奇,那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人,需要宁王这么神神秘秘,劳师动众的?当然,你觉得不便回答,便不用回答。我只是好奇而已。”秦桑依旧一副随口拉家常的八卦女人的模样。还好李中玉似乎并不觉得她这样打听有什么不妥,竟是有问必答的,直接又回答了她。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我哥说是个宁王府里最受宁王偏爱的一个婢子,却正因为这偏爱,让她倒了大霉。因宁王府里至今还未指婚立妃,府里没有女主人,所以官家和皇后听了这个信儿便大发雷霆。她本来是要被官家一道”出身低贱,狐媚惑主,勾引皇子不思上进“的圣旨要赐死的,结果被宁王死活保了下来,不过代价却是驱逐出京,永世不得回。宁王舍不得,便使了法子把人明着是送了出去,私底下却是接了回来,藏在宇文府里……”说到这里,李中玉突然转了话题,笑着提醒秦桑道:“你还不去看看福宝?哭的这么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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