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雪清暗换人手,太后岂有不知的?但太后明显睁眼不管,摆明要让雪清自生自灭。皇上现在没空理后宫的事,内府大总管汪成海忙着跟着皇上现在顾不得许多。去年五月,由汪成海指派的新任司掌局大总管袁成辉,这个人处事方式就跟温成方一样。人精一样的只想求安,汪成海当时让他上位基本上就让他先当个傀儡,当初绯心是准备等自己回来再找机会让常福替了他。但后来因绯心出了事,再出来的时候绯心已经不理事了。袁成辉完全不管林雪清如何安排,她想罢何人任何人全由着她。如此一来,下面各司掌就没有不害怕的。
“公公有心了,如今公公顾着各宫的膳食,还要特别为本宫操心,实是劳累了。”绯心懒洋洋的坐在软椅上,把手里的鱼食撒尽。看了一眼常福端来的东西,淡淡笑着,“先放着吧!”常福一听,点点头交给边上的太监。转头见崔成广还杵着不动,弯了眼过去道:“崔总管那边也事忙,怎么今天倒是有兴致起来?”
绯心眼只瞅着池塘,并不往他那里看。常福一打趣,崔成广讪讪的笑着小声道:“再忙也不如常公公啊,那几眼炉子哪里比得掬慧宫的繁劳?不如公公再帮着问问娘娘,最近可还有可心的东西,赶着让奴才们送来。”
“你怎么这么没眼力价?没听主子道不想吃吗?最近主子没胃口,你一身烟火气的别老往主子身边凑!有什么事,回你家主子不得了?”常福把他一拽,压低声音说。崔成广不在各宫里任职,常福口里的“主子”当然是那内府最大的头头汪成海了。
“瞧你说的,汪总管贵人事忙,哪有工夫见奴才?袁总管又不理事,你可怜可怜吧?”崔成广一脸苦瓜相,“你替着美言两句也就是了。当初娘娘提拔,奴才哪有一日敢忘的。但如今莱茵宫的掌权,生是拿奴才的命当玩艺呢!”
“你怎么这样蠢的?如今主子不愿意管事,你还非来找事?这样不会看人脸色的?白在这宫里混这样久了。”常福低声道,“你做的好好的,她掀你的盘子便是她的错。你底下几十个房库,如今你摞了挑子,下月可就是千秋宴了!非让我说的这般你才明白?”
崔成广一听有点恍然大悟,一拍脑袋道:“是了,都是最近压得太紧,怕的没了边!混了小二十年,这不前两年才有了点起色嘛!”
“别混扯这个,屁大点子事还过来腆着言三四?”常福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当初娘娘还夸你有手艺懂筹谋,你真是负了娘娘的好话!”
崔成广一听,忙讪笑着弯着腰,轻声道:“那奴才先去了?”
常福撩着拂尘让他去,他远远的磕了头便领着人退下了。一会子常福凑过去,绯心睨了他一眼。绣灵看着常福道:“崔成广这几天总借着送东西往这边凑,让人瞅见了不大好看。这会子主子要办要紧事,别让他动辄添这个烦堵。”
“是呢,刚奴才打发他了。”常福凑在绯心边上轻声道,“莱茵宫那位最近一直换人,崔成广在宫里混了许多年也不得志,可容易得了司膳总管,这才没领几年总管的俸,心里怕了。”
“当初本宫就知道,他是有心钻攀苦无门路。不过本宫是瞧他的确是有手艺的,又有点子不开眼喜欢捞点油水。司膳那里,每年光抠这些个山珍过手的银两就比他领的高出几倍去不止。他岂是因那点俸不愿意放呢!”绯心轻轻笑了笑,“但他相中的厨子可都是好的。这换总管不打紧,但总管一换,底下的人员哪有不变的?如今千秋在即,牵一发动全身呢!”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话可不光适用于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