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其施死死攥着筷子,痛恨前世的赵氏,更痛恨前世的自己!
“母亲,三弟的请求,您不妨考虑一二。施儿她娘常年待在菩提苑,三弟跟前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也不是个事儿!”
大夫人田氏看着贺老夫人脸色,趁机道。
贺其施瞬间回过神,冷静了下来。
如今还不是她自责的时候,祖母不能被气坏了!
还有那赵氏,想进府,下辈子吧!
她摇了摇贺老夫人的手,撒娇道:“祖母,您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又瞅了眼贺敬梓,满眼委屈,“父亲要接姨娘回府,施儿和母亲……都没有意见!”
贺老夫人心疼不已,瞪了眼贺敬梓,“回头再说,晚膳撤了吧!”率先离席,牵了贺其施的手,进了内室。
伺候贺老夫人歇下,贺其施出了松鹤堂,急忙吩咐了春兰几句。
春兰朝前院奔去,贺其施却去了静心湖畔的涟漪亭。
晚风刺骨,四周一个人下人都没有,正好谋划接下来要走的路。
不一会儿,春兰便回到涟漪亭,身后跟着何祁山。
“小姐,您找小人来,不知何事儿?”
贺其施开门见山,“祁山,你可认识大伯母的娘家弟弟田富贵?”
“此前田爷来府上,小人见过一两面,认得。”
“那就好,你去青衣巷……”
贺其施附耳吩咐了半天,这才退后两步,叮嘱道:“记住,不要急,万不可暴露了自己!”
“是,小人明白了!”
贺其施携春兰回了玉簪阁,冬梅从屋里迎了出来。
“冬梅,寻几块蜀锦出来!”
“是,奴婢这就去!”说完,她就急急进了内室。
冬梅隐隐觉得,自从贺其施病好后,就不太亲近自己。出门总是带着春兰,吩咐事情有时还会支开自己。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了小姐厌烦。只好压下心里的委屈,本本分分守着屋子。
待她寻来蜀锦,贺其施刚放下笔墨,案子上一幅春风拂柳图,栩栩如生。
这是小姐画的?
她的画技何时这般娴熟?
冬梅还没缓过神,贺其施的声音响起,“冬梅,你的女红是最好的!照着这幅画绣两副帕子,比较急,后日能绣完吗?”
贺其施看向冬梅的眼里,有审视,有犹疑。
前世,贺其施嫁入忠勇侯府,冬梅和青兰作为陪嫁丫鬟,也跟了过去。
目睹自家主子一直不被待见,心高气傲的冬梅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贺其瑾进府后,她偷偷送了几次消息,做了她们的帮凶,夺了贺其施的位置,将她赶去了下人居住的后所。
贺其瑾聪明如斯,哪能不懂“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这样的道理。
一日,在冬梅的床上捉住了一个下人,将冬梅卖到了窑子。
没多久冬梅便染上了脏病,病死后,被扔到城外的乱葬岗,还是春兰托何祁山帮她收的尸。
……
“小姐放心,奴婢定能绣完!”
冬梅说完,拿着春风拂柳图和蜀锦,匆匆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