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阁里,齐叟薅了一把自己乱糟糟的白发,将一个药瓶递到了左沐昔面前,左沐昔双手接过,满眼感激。
“其中还缺一味药,我去寻找,先将就服用一段时间,看看效果,每日服一颗。”
左沐昔听着齐叟的叮嘱,点了点头,下意识攥紧了手里通身白亮的药瓶。
齐叟依旧不放心,啰嗦起来。
“我交给你的手法可还记得?每日都要帮她按摩,推经活血!”
左沐昔点点头,“都记在心里了,您放心!”
看了一眼齐叟,左木昔斟酌道:
“施儿的身体目前是什么情况?您给我交个底!”
齐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灌了一口凉茶,长叹一声。
“她身体亏损严重,再也经不住折腾了,以后一定要当心!”
左沐昔握着药瓶的那只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回到了竹香馆,贺其施正依在美人塌上,翻看一本闲书。
左沐昔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
转身进了里间,倒了一杯水,将瓶子里的药丸取出一颗,化在水里,端给了贺其施。
左沐昔坐到贺其施的身侧,温柔道:
“这是齐老研制的药丸,针对体虚体弱,喝一段时间,你冬日里体寒的毛病就会改善!”
左沐昔还准备解释,只见贺其施看都不看,身子前倾,嘴巴凑上来,眉头皱都没皱一下,就喝了个精光。
左沐昔:“……”
他怎么忘了,他的施儿,一向都不怕苦。
他将贺其施抱在了怀里,顺着他的脚踝,一直向上,帮她按压着身体各处的经络。
贺其施觉出很舒服,索性平躺了下来,任由他按着,两人闲闲说着话。
窗外,风清云淡。
徐风吹过竹林,唰唰声一片。
左沐昔只觉得这一刻岁月静好,胜过世间一切。
待按到她的腰部,摸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左沐昔心头一热,炽热的目光望向床榻上的人儿。
才发现她已经酣然入梦。
他哪里知道,齐叟在药里加了一种特别重要的药材——五子苏,就有催眠的效果。
为了让她多休息,在睡眠中修复往日受损的身体。
就连左老夫人都发现了她的异常,还说着话,就哈欠连连,满眼的困倦。
左老夫人打量着贺其施,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忍不住雀跃起来。
虽然周德正给她的身体判了死刑。
但世事没有那么绝对,说不定贺其施就是那个例外!
为了更准确诊出来,左老夫人硬是捱了近十日,这才让刘嬷嬷去把脉。
过了半响,听到了刘嬷嬷的禀告,左老夫人雀跃的心瞬间跌到了肚子里。
她拄着拐杖,满眼落寞,一个人回了福寿堂。
贺其施看着老夫人的背影,满心难受。
她知道老夫人心里很想抱重孙子,可是她如今的身体,压根儿就没有这个可能。
每一次对上左老夫人殷切的眼神,贺其施下意识想逃走,这样的爱,让她觉得满心沉重。
这日,她一个人去找齐叟,却发现他早已离开。
婆子和侍卫说,齐叟几日前就离开了,走的时候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贺其施心下长叹一声,没有再询问,转而去找左沐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