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远处响起一道男子的声音。
众人住了动作,齐齐朝河对岸的暗处望去。
此时天已经黑透,到处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压根不知道河对岸是谁!
耶律圪想也不想,一把拽过将领背上的弓箭,拉弓搭箭,一气呵成,连发三箭。
三支箭矢没如黑夜,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动静。
耶律圪等人站起身,抽出了腰里的大刀,盯着河对岸,满眼戒备。
贺其施方才却听了个一清二楚,那正是赵廷啸的声音。
她下意识伏低了身子,准备向一处溜去。
突然之间,风声大作,箭矢如雨,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
马匹受惊,嘶鸣一声,向前奔去。
耶律圪等人立马用刀挡着箭雨,边挡边退。
火把“噗”的一声悉数熄灭。
霎时间,周围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马匹的嘶鸣声,刀剑相交的声音,在黑夜中传了过来,刺激着贺其施的每一根神经。
下一刻,就听到“噗”的一声,刀剑刺入血肉,伴随着一阵阵血腥味,飘到了她的鼻端。
贺其施想起起前方两丈外有一棵树,她伏在地上,急忙向那棵树爬去。
突然之间,她身子一轻,被人抱在了怀里,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
是赵廷啸!
贺其施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衣衫,心头一松。
只觉得他身形一动,在林间穿梭起来,恍若白日穿行。
贺其施只觉得耳边风声大作,刀剑声越来越远。
刹那间,他们已经奔出河边很远的距离,直至最后彻底听不见厮杀声。
赵廷啸方停了下来,将她放在了地面上。
将一个水壶塞到了她的手里,便站在了几步外,不发一语。
赵廷啸指不定这会儿正在生闷气!
贺其施却顾不上管他,打开盖子,仰头喝了起来。
下一刻手上一沉,一股馍香扑鼻而来。
贺其施想也不想就喂到了嘴边,慢慢嚼了起来。
方才那西戎鞑子手段粗鲁,害得贺其施满嘴血泡。
她咬了一口馍馍,只嚼了几下,满腔的血腥味儿,疼痛瞬间传入心扉。
痛得贺其施浑身一个哆嗦,囫囵嚼了几口,便咽了下去。
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左少夫人、永宁郡主的昔日的优雅。
赵廷啸实在看不下去,一把从她手里夺走了馍馍,冷道:“他就是这样照顾你的?”
贺其施扶着身后的树枝,踉踉跄跄站了起来,维护左沐昔:
“他对我很好,不劳赵将军费心!”
突然只听到“砰”的一声,头顶的叶子哗哗落了贺其施一身。
她便知道赵廷啸气极,又是一拳抡在了树上所致。
此后,直至回到了军营,赵廷啸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将她领入一个营帐,他转身掀开帐帘走了出去,此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贺其施倒不觉得如何,反而更喜欢这样的相处。
谁不欠谁,落得一身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