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早上起来,去福寿堂请安,左老夫人还在府内,打发她回兰苑,不用在面前伺候。
谢氏躬身一礼,便回了兰苑。
如今的她满心不痛快。
以前,她满心希望贺其施能怀上子嗣,一切的仇恨,都是因为她不能生养。
如今,她倒是怀上了镇国公府的小世子,却要挟自己的儿子,搬了出去,分府而居,将谢氏的脸面丢了个精光。
连带着左老夫人和左谦都对谢氏生出了嫌隙。
对她爱理不理,这样的她,杵在府里,坐如针毡。
可这一切,都是拜那贱人所赐。
她满心郁火,坐立难安,捱到午间,换了身衣裳,打算去福寿堂,伺候左老夫人用午膳。
翠娟却奔了进来,看着面前的谢氏,欲言又止。
谢氏瞬间火起,“什么事儿,赶紧说,别这么端着!”
“是,是,夫人,老夫人和国公爷都不在府内!”翠娟忙不迭回禀。
“不在?他们能去哪里?”谢氏满眼不解。
翠娟摇了摇头,“奴婢方才问过管家,他也不知道!”
谢氏戾气顿生,一把扔了手里的团扇,一屁股瘫在椅子里,气得只喘气。
好啊,他们如今,一个个都避着她,将她当成了外人,好,好得很!
谢氏坐在正厅里,看着面前的日光渐渐退出了屋子,直至暮色四合,黑暗漫了进来,月上中天,左谦才醉醺醺入了镇国公府。
管家左忠立即小跑着上前,扶住了左谦,小声道:
“国公爷,夫人在正厅,等了您整整一日!”
左谦一听,立时烦躁起来。
谢氏也真是,夫妻这么多年,他硬是没有看清她。
先是折腾贺其施和左沐昔,人家夫妻俩搬出去了,如今又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左谦压根儿没有入正厅的打算,迈着步子,径直向书房行去。
他今日见到了孙儿,心情大好,出了伊阁,还去樊楼小酌了几杯,这才回府,还打算取出几年前珍藏的茗茶,煮上一壶,尝尝鲜。
还有那几卷……
他还没有想完,面前倏地杵着一道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左谦摇了摇脑袋,才看清是谢氏。
左忠不是说她等在正厅嘛,几时追了过来?
此时的谢氏满眼怒火,“爷去哪里了?怎么这会子才回来?”
左谦摆了摆手,“在樊楼小酌了几杯!”
“爷和谁?不会是娘吧?看来不是,娘如今还没有回来呢!”谢氏紧追不放。
左谦瞬间烦躁起来,直接撂了一句“我今日和娘去伊阁了,娘歇在伊阁,过两日回府!”转身向前行去。
谢氏听见“伊阁”,瞬间怒不可遏,头痛欲裂。
感情他们都去和左沐昔、贺其施小聚,独留下她一人,空守府内。
当年,府里都是她说了算,上下都围着她,曾几何时,她变成了最不受待见的那个人?
在这个府里,成了最多余的那个!
嗬,何其可笑,可悲!
……
“夫人……”
翠娟一声呼唤,将谢氏的神思拉了回来,便看见一个太监躬身站在几步外,满眼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