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贺其施斩钉截铁的一个字儿，彻底将谢玉楼震在了原地。

他没想到贺其施会这么坦然，回答的这般干脆，丝毫没有遮掩，羞赧，亦或者愤懑！

贺其施看着面前的谢玉楼，一字一句道：

“我做了一个非常长的梦，梦里就是我的一生，我的一生只有二十五岁！

在那样的一生里，我第一次在祖母的寿宴上看见到了赵廷啸，就深深喜欢上了他。”

甚至不惜跪在了松鹤堂，苦求祖母成全我！”

谢玉楼转身，坐正了身子，面向贺其施，满眼沉重。

贺其施自嘲一笑，继续道：

“正如你预料的那样，我如愿嫁给了赵廷啸。

和今世一样，贺其瑾嫁给了太子。

没多久，太子就病逝了，贺琪瑾转而以贺其瑜的身份嫁入了忠勇候府！”

谢玉楼瞬间变了脸色，从贺其施的神色里，他能判断出，这并不是一个梦那么简单。

也许就是真实的存在。

他们一行在辋川别苑山脚下游玩时，贺其施不顾一切前来阻止，当晚就发现了太子的别院私藏帝服。

汝阳王动乱时，贺其施第一时间派人告诉谢府注意安全！

还有他不知道的，估计并不在少数。

是不是那些大事件或多或少都因为她的阻止，而发生了改变？

……

“接下来，就是你所看到的后院里的那些勾心斗角，而我既没有得到赵廷啸的心，也没有得到婆母的喜欢。

没过多久，我就被夺去了少夫人的位置，赶去了下人的居所，直至病死在后舍里……”

贺其施讲完，抬起头，才发现谢玉楼盯着自己，一动不动，满眼凝重。

贺其施自嘲一笑，“这就是我的一生，这就是当时的我，是不是很可悲，也很可笑？”

可谢玉楼丝毫笑不出来，只觉得喉咙堵得难受，隔了片刻，才轻声道：

“这就是你为什么起初和赵廷啸、贺琪瑾作对的原因？”

贺其施点了点头，“对，如果没有遇到左沐昔，也许我的一生只有仇恨，不会有朋友，不会有家国天下，也不会有这样的情怀和大义！”

谢玉楼急忙出声，“别这么说，你也拯救了他，因为你，沐昔才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利用自身的魅力奔走各国，为我们大安与各国的建交立下了汗马功劳！”

“但在我私心里，我觉得是他拯救了我，如果没有他，今日的我，也许早就变成了一堆骷髅！”

贺其施瞅着窗外的灯火，满眼感慨。

谢玉楼长叹一声，拍了拍贺其施的肩膀，安慰道：

“幸好你们遇到了，幸好一切都过去了！”

贺其施满眼空洞，自嘲一笑，“你瞧瞧，当时的我多可笑，为了不相干的人，浪费了一生，祖母被我气死，贺府被我连累，就连春兰，也死在了我的面前……”

谢玉楼感受着贺其施无尽的落寞和自责，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在任何人看来，她知道世事的发展，定是莫大的成就。

可在他看来，她时时处处都想法设法，规避上一世的悲剧，以一人之力，去扭转整个局面，其中有多辛酸，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