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不来友人,周德正索性起身,打算去镇国公府上,替谢氏把把脉。
马车刚转过街头,就遇上镇国公府派来的人,听说左老夫人晕倒了,他心头一惊,急忙爬上左忠的马背奔了来。
入了福寿堂,彼此连寒暄都不顾不上,周德正便奔到左老夫人床榻前,细细把脉。
又施了银针,灌了半碗药汁,左老夫人才幽幽转醒,呻吟声不断。
左谦早已“扑通”一声,跪在了左老夫人的床榻前,痛哭流涕,“娘,孩儿不孝,让您受罪了,娘回头就休了那个泼妇!”
左老夫人摆了摆手,转向一侧的周德正,“周医正,请帮昔儿她娘把把脉……她方才将老婆子当成了施儿……这才下手没个轻重!”
“娘!”左谦立时跪地磕了一个头,“那泼妇得了失心疯,就让她老死在兰苑!”
左老夫人看了一眼左谦,长叹一声,没有言语。
最后,周德正还是入了兰苑,见到了谢氏。
谢氏依旧瘫在地上,仪容不整,面色死寂,看见周德正,她的神思慢慢回笼,眼含希冀,“周医正,我婆母有没有好转……”
谢氏再也说不下去,瞬间痛哭出声。
好不容易待谢氏平复了心绪,周德正才开始把脉,两只手都诊了个遍。
谢氏脉象平稳,没病没灾!
她看着周德正的神色,便明白了过来,抽出手,落下了袖子,举止淡然。
下一瞬,谢氏怆然一笑,“连周医正都诊不出来,看来我真的心肠歹毒,殴打儿媳妇,赶走儿子,如今还打晕了婆母……”
此时的谢氏,满眼悲凉,周医正对上一眼,就感受到了她的绝望。
他是救死扶伤的大夫,外伤能医,心病却治不了。
只有长叹一声,说了几句宽心的话,出了兰苑。
周德正打算找左谦说说谢氏的情况,一想起他方才的狠绝,他只好歇了心思。
转身朝府门外行去,他叮嘱管家好好留意左夫人的情况,有什么问题,随时去周府寻他。
周德正还没有回府,各种有关镇国公府的消息满天飞。
谢氏回府后又殴打了左老夫人,就连周医正都被请去了!
谢玉楼听着人们的议论,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嘱咐下人留意镇国公府,天刚露白,便带着侍卫出了东城门,寻找贺其施、左沐昔。
***
前一日,左沐昔气极,便带着贺其施一路向东,当晚抵达潼州,歇在了一处客栈里。
次日一大早,贺其施问掌柜的寻了把剪刀,将左沐昔的发丝修整了一番,终于顺眼了不少。
左沐昔也为贺其施修剪了一番。
贺其施的长发被她一刀挥断,如今只到肩膀,没法挽成发髻,她索性全部梳至脑后,束成了发辫。
头上不着一钗一环,瞧着干练不少。
收拾完这一切,两人吃罢饭,依偎在一起看着楼下的风景,两人都没有出声。
昨日至今,他们之间的话,少了很多。
贺其施心里还有伤痕,不想说话,怕一出口就伤害了他。
而左沐昔,却是因为娘亲的行为,满眼内疚,不知道如何开口。
如此到了傍晚时分,左沐昔一人坐在榻上翻着书册。
戈山走了进来,“主子,院子已经买好了!”
左沐昔点了点头,戈山却没有离开,左沐昔忍不住出声,“还有事儿?”
“谢公子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