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和丫鬟跪了一屋子,左谦的身后有一道白绫,一只春凳倒在地上。
左沐希昔头“轰”的一声,脑子一片空白,怔怔杵在地上,没有了任何反应。
紧随其后的贺其施,也看到了这一幕,转身看向身后的戈山,戈山立即会意,飞奔出了兰苑。
过了半响,左谦才看见左沐昔,双眼赤红,哽咽道:
“昔儿,你娘……她……她怎么能这么傻?”
左沐昔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一步步向地上的谢氏走去,跪在了她面前,下意识伸出了手,停在了谢氏的鼻端。
没有任何鼻息,感受不到一丝的呼吸。
哪怕一丝微弱的呼吸都没有!
左沐昔这才意识到,他的娘亲就这样自尽了!
此时的左沐昔,跪在地上,两眼无神,没有一点生志。
是,以前谢氏的所作所为,让他当儿子的伤透了心,一度打算不认这个母亲。
但他从来没想过要娘亲的命,一个儿子,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娘亲有什么闪失!
可他的娘亲就是走上了这样一条路,如此决绝,不给他们一丝希望。
贺其施站在门口,满眼焦急,不时看向府门,心里祈祷戈山能早一点儿找到齐叟。
过了片刻,戈山奔了进来,带来了周德正。
周德正顾不上行礼,匆匆奔入里间,急忙俯身为谢氏行针。
左老夫人得到消息,也颤颤巍巍赶了过来。贺其施看见她的身影,紧走两步,扶住了她。
此时的左老夫人满眼泪痕,浑身直哆嗦,嘴里喃喃道:
“怎么可以,怎么能这样轻率……咋就不为孩子们着想?”
忙了半晌,周德正该用的急救都用了。
他下意识去探谢氏的脉搏,感觉到指尖有轻微的跳动。
周德正心头大喜,正要细探,瞬间又没了脉搏,他还是不相信,又将手触到了她的鼻端,依旧没有任何鼻息。
看着周德正凝重的神色,左谦忍不住出声,“周医正,什么情况,不妨直说!”
周德正没有出声,又将手触到了谢氏的颈脖,依旧感觉到了一丝跳动,下一刻又没了动静。
“奇了怪了,我一时不好说!”
周德正行医数十载,是太医院的翘楚,深受陛下信任。
人到底是死是活,这样一个简单的判断,竟然让周德正这样迟疑,不由得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周德正满眼凝重,“夫人好似去了,又好似没有……”
左谦一听,瞬间双眼一横,瞪着周德正,气得说不出话来。
人到底是死是活,堂堂医正,竟然诊不出来,简直笑话!
看着左谦变了脸色,周德正神色一紧,急忙道:
“我真的不好说,太奇怪了,左夫人有脉象,下一瞬又没有了,这……”
左木昔神思回笼,他看了一眼周德正,下意识探到了谢氏的颈脖间。
指尖下的脉搏轻微跳了一下,下一瞬便没有了动静!
这,这到底什么情况?
左谦右手也搭在了谢氏的脖颈,下一刻,神色变得惊疑不定,下意识看向了周德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