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三老爷的醒来吸引了,谁都没注意林孝珏等人已经悄然离开三老爷的院子。
“小姐要走了?”张岳敬送着她,很是担心的道:“那三老爷这病不需要再调理了吗?”
“先生,随便看看,即可,我现在,要去见,一个人,不能久留,这里。”林孝珏解释道。
这里,张岳敬立即理解成了无锡县。他明白小姐是要远行的。
“看来真的要再见了,小姐多保重。”他带着诀别的心情,和蔼的说道。
“记得要,诊金。”林孝珏点点头交代一句,没多做解释。
“小姐,我有一事不明。”林孝珏带着周一周二刚一转身,陶省三那个闷葫芦突然喊住她。
林孝珏耐心的眨眨眼,示意他想说什么,说。
陶省三的脸倏然红道耳朵根。
“小姐,三老爷这病明明是夹色伤寒啊,手脚都冷了,为什么您用了泻药却能好呢?”他小着声,疑惑的问道。
这个问题周一和周二也很感兴趣,竖着耳朵静听,不过他们琢磨的是啥叫夹色伤寒。
张岳敬尴尬的咳嗽一声,将脸别到一边,憋嘴乐。
其实他也想知道,只是男女有别,他又这么大年龄……“咳咳……”
林孝珏看着他们的表情,一下子改了方才的淡然。
“医者,无忌讳,这是其一。”她脸变得严肃。
小姐是多么的纯直的一个女大夫,只对医对人的这份态度,就比他们男儿强多了。
张岳敬和陶省三仿佛受到警告一般,全都认真的聆听起来。
“其二,谁告诉你这世上有,夹色伤寒?”林孝珏对他们的表现仿佛未见,继续严厉的问道。
“我自己看书看的。”陶省三低下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林孝珏无奈的叹口气:“看书永远不是错,但要会甄别啊。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夹色伤寒、阴证伤寒,这一说。房劳以后患了伤寒,只不过比普通人严重一些,但它还是伤寒,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之所以,用这些莫名的词汇,就是有庸医,为了赚钱,吓唬人,然后用昂贵的人参等,温药,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
夹色伤寒原来是房事过后受了伤寒,周一和周二终于明白了,听得红了脸,周一更是低下头乱转眼珠。
小姐一个大姑娘和几个男子讨论这些真的好吗?
“我们行医,只看本病,要看病患的身体表现,不要被胡乱的东西,干扰……诊断非常,重要。”林孝珏并没看周一,她仿佛心无旁骛的一直说着。
期间她吞咽几次口水,才将这些话说完。
这里的费力张岳敬和陶省三都感觉得到。
“又让小姐操心了,我以后定好好学习医术,不偏信这些庸医的鬼话了。”陶省三惭愧的说道。
“我相信,陶公子。”林孝珏嘴角弯了弯便转身。
这次是真的要离别了。
张岳敬和陶省三没再挽留,一直用目光相送着她,直到她消失在他们再也望不到的林府荫路上。
“小姐呢?”林孝珏走后,张岳敬和陶省三则漫着步子往屋里回,刚到门口就有一个大夫急冲冲的跑出来,刚好跟张岳敬撞了个满怀。
“您怎么这么急切。”张岳敬接住他,然后分开站好,他帮那大夫拍拍身上的褶皱说道。
“哎呀,小姐不是说要传授舌诊吗?怎么人不见了?”那大夫扯住张岳敬的衣袖,着急问道:“张大夫她和您一起来的吧?人呢?”
张岳敬看他一脸褶子皱在一起,笑道:“小姐有急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