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尚书极力推荐林孝珏的药。
陈大人不想科考进行,极力反驳:“圣上三思,那小姐不过十六岁,而举子们是国之栋梁,国之精英,他们是经过层层筛选才选出来的人才,怎能将这些人的性命交托在一个小孩子手里,还是个女的。”
皇上听完,神情明显有被说动的样子。
韩尚书声音低沉道:“圣上,药管不管用试了便知,药管不管用也跟小姐年岁性别无关,能治好病的才是大夫。”又看向陈大人:“大人你吃鸡蛋之前,难道还要看蛋是谁下的吗?刚成年的鸡下的蛋你就不吃了?”
陈大人竟无言以对,说了句:“枉你身为礼部之首,粗俗。”
这时方景隆说话了:“圣上,臣有些话要对韩大人说。”
皇上一拂袖:“讲。”
方景隆嘴角含着讥讽的笑意,低头看着跪地不起的韩尚书道:“韩大人,您推举周小姐的药也不是不可以,可丑话说在头了,举子是国之栋梁,如今非常时期,您却一定要让他们进行考试,如果考试的时候死了人,您是否愿意以命相抵?”
举子们都染了病,这样的后果谁也承受不起,殿上变得十分寂静,大家都在看着韩尚书。
韩尚书目光凝视着龙椅之上的男子,肃然磕了个头,再抬起头的时候面色更加沉重了,道:“臣愿意一力承担,若小姐的药无效,因此科考之时给举子和朝廷带来了重大灾难,臣愿意以死谢罪。”
皇上凤眼微眯,听不出情绪的说了句:“爱卿这么信任周小姐?”
韩尚书磕了个头。
陈大人又要出言反驳。
突然他身后的梁宇强也跪下了,道:“圣上,臣也愿随韩大人一起立状。”
韩侍郎心中犹豫,他要不要也表个态。
这时皇上见两位重臣都愿意以生死相谏,就是为了让那些举子可以正常考试,天可见,难道他身为皇帝,会愿意他的国家不选拔人才嘛?
凝眉思考一吸,道:“好,就按你们所说的,准那周小姐的药给举子们用,不过若是药不管用,你二人都得跟那周小姐一起谢罪,你二人可想清楚了?”
韩尚书和梁宇强直呼万岁,磕头道:“臣遵旨。”
韩侍郎一听皇上同意了,心中替韩大人欣喜,带着头附和跪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上金口玉言,其他人知道再劝无用,于是全都跪地磕头,直呼万岁。
群臣谢过皇恩,韩尚书却没起来,他道;“圣上,臣还有一事要奏。”
皇上点头:“讲来。”
“虽然霹雳散能医治瘟疫,但周小姐人力物力有限,而离科举还有几天时间,这么短的日子里,她无法制得大量成药供举子门使用,所以恳求皇上能借太医院制药的地方给小姐一用……”
韩尚书话还没说到尾,左判大人已怒气冲冲道:“太医院自古可没出过女大夫,那制药房也是专门给皇上和后宫贵人们制药用的地方,您现在是说要把地方借给一个民女?您是视皇权为无物啊。”
韩尚书道:“非常时期非常事,小姐只不过是借地方,况且这些药是给举子们服用,本来就是太医院的责任,不过现在太医院没人有济世之方,所以只能麻烦小姐。”
“你是在损我们太医院无能?”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实话实说。”
他二人争执起来,其他大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方景隆眼看皇上脸上显出不耐,忙给左判一个眼色。
好歹左判看见了,行礼向皇上:“圣上,韩大人今日说是借地方,可制药也不是一个人所能的,是不是明天又要借药工?那后天借什么?借方子,以微臣之见,周小姐根本就没有这一副药,她是要在这里空手套白狼吧。”
韩大人凝眉道:“小姐连夜制得了十两,早上已救醒了病人,左判大人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空口无凭,除了你谁看见了?太医院是伺候皇上和娘娘们的地方,岂是一个民间郎中能借用的地方,若是她借了,那以后娘娘们还要不要服药?难道跟那些草民同用一瓮?”
韩大人气的满脸通红:“左判大人,您是太医,当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现在是非常时期,皇上和娘娘还没您计较得多。”
如果这时候皇上还说计较,那他就是不把老百姓当人看,哪个皇上都不敢直接就这么说。
皇上一拍扶手:“左判,你怎敢枉揣圣意。”
韩大人给皇上戴了高帽,皇上脱不下来,左判听着皇上一呵,立即就知道自己犯错了,慌忙跪下:“圣上,微臣是胡言乱语,圣上爱民如子,当然不会计较这些。”
皇上命令大刘公公道;“廷仗二十。”
大刘公公一个手势,就有锦衣卫人要来拖走左判打板子。
“臣知错,臣知错。”
方景隆为首的几个人慌忙跪下;“圣上息怒。”方景隆谏言道:“左判大人虽然话说的不对,但请圣上念在他衷心为君的面上饶了他这一遭吧。”
“圣上,饶恕左判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