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的画面很黑,仅仅用微弱的灯光照着中间那两个人。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站着的那个脸上戴了一张笑脸大娃娃的面具,手里拿着一把刀,另一只手则拿着电话。
他手里的刀尖正对着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的脖子的侧面,只要稍一往前,就可以刺穿人的脖子。
坐着椅子上的人一动不动,及肩下的长发随着她垂下的脑袋挡在脸的两侧,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可是牧时苍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那是杨舒舒。
从那次在医院醒来后报,她就像个永不服输的蜜獾,不管面前是多么大强大的敌人都没见过她怂,那副全身长着倒刺,不服就干的气势,让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团烈焰在燃烧,明亮刺眼,却又让人无法不去接近。
可此时,烈焰灭了,那双明亮得像是一直处在战斗中的眼睛闭上了,牧时苍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像也少了些什么。
其实牧时苍真的很少生气,但大部分人却总记得他生气时的样子,他觉得这很奇怪,可是只有旁人知道当他真的生气时,最后造成的后果实在吓人。
现在,牧时苍很生气,因为那个在他面前张牙舞爪,明明一副弱得不行的样子,却有一种不服就干的气势的“小平头”,竟然一副没有生气的样子坐在那里。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桌子前,突然双手拍在桌面,身体猛地弯下腰,一整张脸瞬间怼到了那只摆在桌上的手机镜头前,他甚至没看屏幕里的那个人,一双眼睛就只死死地盯着手机镜头的那个小眼,原本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染上了赤红色,贴着镜头就像是一只妖怪的眼睛要穿过无形的信号爬到对方那边去。
“先生……”顶着这样的一双眼睛和神情,他的声音竟然还如此的温柔多礼:“你可要小心一下你的手,不要因为太过紧张害怕而有颤抖,因为如果她掉了一根汗毛,我就会让你身上的肉掉上一片哦,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身上的人可有她身上的汗毛多吗?”
温柔地声音在这寂静的旧房子里流淌开来,却像是来自地狱的鬼域魔音,让人不由自主地惊怂害怕。
手里屏幕里的人明显被他突如其来的诡异吓到了,他的声音有了一丝颤抖,即使是变了声的金属音也掩盖不住:“牧……时苍,你用不着虚张声势,要是不敢我一在就杀了她,就按我说的做。”
牧时苍站直了身体,在桌子前来左右走了两步,最后目光落在了摆放手机后面那块石头的后面,那里似乎有什么。
这时,便又听到了那个的声音道:“看来小牧爷发现了,喝下那里的东西,我就放了她,不然……”
那人突然一把抓起昏迷的杨舒舒的的头发,让她的整张脸冲着镜头,刀子拿到了她的颈前,直接逼在了她的皮肤上:“我的手可真的会抖哦。”
牧时苍眼睛在黑暗闪过仿佛带着尾光的红意,双手蓦地握紧了拳头,可脸上却偏偏还在笑:“真是让我意外,还以为这样的破房子里没有什么可以招待客人的。”
说着,他伸手拿起了石头后面的那只水杯,而这时,镜头里原本一动不动的人好像有了些反应,虽然头发被人抓在手里,可她还是挣扎了一下,牧时苍的动作一顿,目光紧紧地盯着上面的人,可是那人一直却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微微地张了张唇,发现了一个微弱的音节,牧时苍看到了,她在说——
“不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