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进去过他的房间,如果没有看到那相充满回忆,被珍惜得那么好的相片,杨舒舒可能还不会觉得怎么样,顶多是觉得他想念父母。
可是这些她都看到了,光从那些保存得几乎完美的照片,以及那画面一帧帧从静止中鲜活过来的幸福画面,就知道他对自己的父母有多么的怀念和重视。
“后来呢?”
“后来……我喂了它一段时间,就想着跟爷爷说一声,然后带回家,宠物医院都找好了,甚至还买了不少宠物用品,就等着它对我彻底放下戒心,跟我回家。”
牧时苍的声音听起来似有回忆的感慨,他的手现在已经不动了,他摸到了那样东西,但实在不知道能有什么用,只好暂时不说。
“那为什么那个要要弄死那只狗?他和你有仇?”
“嗯……应该吧……或者说和牧家有恩怨?”牧时苍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不确定,但更像是无所谓。
“当时马家和牧家都在竞标一个项目,马家当时的一代当家人经营不善,已如强弩之末,这个项目是他们的翻身之赌,当时爷爷把这件事全权交给我负责,马家三少当时和我同校,想找我晦气又不敢直接,在一次看到我喂那只狗后,便偷着把那只流浪狗给虐死了,呵呵……他连买根火腿下个毒的死法都不给它,当时我在一气之下把他揍得住了院,没过多久他家的竞标失败,我倒是耍了些手段落井下石。”
杨舒舒在一旁听着,感觉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说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她未评价对与错,不管是不是她在立场上就偏了,但至少不是牧时苍先招惹他们的。
过了一会儿,牧时苍没有听到好的声音,黑暗里无声地笑了一下,这是把小东西吓到了?觉得他落井下石很卑鄙?那他接下来说的,是不是会让她觉得自己更加的坏呢?
“本来算是给些教训,可没想到马家人不经打击,老头子自杀,大儿子卷款逃跑,三儿子觉得是我害得他们家破产,到学校来要跟我拼命,结果拼命没成,在回去的路上车祸,撞了头,直接就疯傻了,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牧时苍说完,吐出了一口气,他并不是十分喜欢跟别人讲自己的事,过去的,当下的,全是一样。
但他想看看杨舒舒听到这些后会是什么反应,或者说因为是她,他愿意这样。
杨舒舒坐在黑暗里,她的手动了动,现在她依然坐在牧时苍的一只腿上,手支着面前的谷袋子,后背则靠着袋子,尽量不让自己在他怀里。
“那这个绑架我们的人是老二?”出乎牧时苍之外,杨舒舒根本没有纠结这恩怨的谁怼谁错,直接重点放在了绑匪身上。
牧时苍只是愣了一瞬,便释然了,甚至还有点小骄傲:我家的老婆就是不一样!
要是别的女人一定要么说圣母地说他当初不应该那么赶尽杀绝,要么就一副心疼他的样子,安慰他当年失去小狗一定很难过。
而他的老婆,压根就不在意谁对谁错,还有——他难过不难过!
想想,还有点不是滋味儿。
“怎么不说话?你有别的猜测?”
牧时苍叹口气,按着直觉伸过手,正好摸到她的脸:“舒舒,你这个时候可以更女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