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舒回来后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候之后了,牧时苍这几天一直在找她,根本没有睡多少,此时放松下来,已经睡着了。
他的睡姿让杨舒舒有些意外,之前他们也一室相处过,他一般都醒得比她早,她甚至没看到过他的睡姿和睡颜。
没想到醒着能让人闻风丧胆,让家族长辈都对他忌惮万分的小牧爷,睡姿竟然是像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怀里要紧紧地抱着一个东西。
他此时侧着身子,怀里抱着放在她床上的一只毛绒鳄鱼娃娃,被子只盖到了腰以下,似乎她走之后不久就睡着了,连鞋都没来得及脱。
杨舒舒摇摇头,把鞋给脱了,然后把人往床上推了推,被子给盖好,自己也爬上了床,只是一时间她睡不着,回想刚刚父母交待她的话,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
可父亲却只是对她说:“你直接跟纪先生说我们家的工厂小,而且在质量上无法保证满足那么高档的餐厅的要求,所以想了想,我和你妈妈决定还是不要继续合作了。”
自家的豆腐厂生产的东西杨舒舒是吃过的,说实话真的不错,比她以前吃过的豆质品要好吃很多,就算是平时聊天时,父亲对自己的手艺也相当自信,可是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要拒绝这么一个大的优质客户呢?
她想不明白,而父母的态度坚决,她也只能顺着他们了。
翻来覆去,杨舒舒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过来时天已经亮了,牧时苍已经醒了过来,正抱着她看手机,她从他手机上看了一下时间,愣了一下:“啊,到上班的时间了。”
牧时苍把她搂了回去:“上什么班?我已经和纪德鲁说了,你辞职了。”
虽然自己本来就是想要辞职,但他这样不问问她就擅自决定,她还是不乐意了,而现在的牧时苍就像是她的脾气探测仪似的,眨眼个功夫就感觉到了她的心情变化。
于是,赶紧解释:“你本来就不打算在那里继续,而刘总那边的工作也并不是非你不可,何必浪费时间,我并不是不让你工作,如果你喜欢,你可以到牧远,甚至自己开家设计公司。”
看他小心翼翼的地解释,杨舒舒倒也没法再气下去,毕竟有谁看到过小牧爷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
“算了,再说吧。”她从他怀里坐了起来,这时看到被丢在一旁的小鳄鱼不由促狭地笑了起来。
“对了,我今天才知道,小牧爷睡觉是要抱东西的呀,看起来真可爱。”
用可爱来形容小牧爷,可能也只有小牧夫人了。
牧时苍倒是脸皮厚,一把抓起小鳄鱼在手里晃了一圈:“老婆不在,没的抱,就找个东西代替一下呗。”
杨舒舒笑,眉眼却温柔了下来:“晚上可以借你抱一下,但不能做别的。”
他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笑容由深到柔,伸过手臂在,把人紧紧搂在怀中:“小时候,我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失眠睡不着,特别是在白房子那里,那时我爸妈刚走,爷爷本来让我和他睡,可是他想记住爸妈留下的最后的气息,坚持自己一个人在白房子睡,可是每天晚上都做梦,梦里有和爸妈生活在一起的美好回忆,有爸妈离开时的惨状,更多的是噩梦,那段时间我瘦得几乎皮包骨,最后爷爷看不下去了,强把我带走。从那时起,我睡觉就很没有安全感,时常要抱着什么东西,所以我几乎不会让任何人看到我真正睡着的样子。”
杨舒舒耳朵贴着他的胸膛,那里的频率让人安心,却仿佛能传出其中的哀伤与遗憾。
这个时候,安慰什么的显得苍白,杨舒舒只是笑了笑,说:“原来你以前跟我睡一屋都是假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