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也不推脱,自然而然地就回到马车休息去了,山间本就阴寒湿重,又下着雨,冰冷冷的雨打湿她额头和颈脖,她身为女子,本就受不得寒,一下子就冻得直哆嗦,嘴唇发白。
还好,苏白摸到车上有一床棉被,也不管干净与否,就紧紧搂在身前,把自己围住,好一会儿才感觉暖些。她这个样子下去也帮不了什么忙,以免添乱,还是好好呆着吧。
约一刻钟不多。
外边人都齐全了,一个没少,便准备出发了。
可这时,陈叔顺手救回来的人大多数曾经都是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与贵族公子哥,这天又冷又下雨的,看见有一辆拿出停在哪便有几个动念头了。
其中俩名穿绸缎的女子便哀求陈叔,说她们身子都湿透了,能不能让她们坐马车回去。苏白听了耳朵一动,这声音一听便知刻意放轻放软的,又千娇百媚的,在一群大男人面前喊成这样,该不该说她们很聪明呢?
陈叔拧眉,实在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事,众人看着这些娇滴滴的女子现如今头发粘着脸是,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都有些不忍心,这这事,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还是苏白挑了窗帘子,扫了一眼外边,一眼看过去大概有二十多个人,她开口道:“年老体弱者可上来,其余人,自行回去罢。”
她就这一辆车,可坐不下那么多人,而且她也不是圣母,不可能自个儿有马车不坐,让给那些不知好歹的人,自己活遭罪。
有一位妇人带着一个眼睛瞪得大大的三岁多的小男孩和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婴儿犹犹豫豫地往车边靠拢,眼巴巴地把孩子递给她道:“能不能先把我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我、我跟在后头就好,随后就到。”这么冷的天,她难受些没关系,她就是怕她一个妇人带着俩个那么小的孩子,孩子会受不住。
苏白把孩子接过来,看着因难受而皱着眉的几个月大的孩子道:“那可不行,你俩个孩子那么小,哪里能离得开你呢?坐母亲的得看着些才行,赶紧上来吧!”
“这?”妇人又看了看同样出来的那群人。她怕她们会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到时给人添麻烦了。
“赶紧上来吧!”苏白拉了她一把,让人坐里边去。
又跳下车去,把俩位老人和几位看起来体弱之人带了过去,一车塞得满满当当的,剩下那十几个人苏白只得礼貌地跟他们说了句抱歉,马车坐不下了,便要往回走了。
一帮汉子们都松了一口气,此事总算了结了,不然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办呢。
正要准备出发,刚才那俩名女子就不服气了!喝道:“你站住!”
苏白爬上马车,回过头来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还有何事?”
“你刚才既然说这车只得老弱体弱之人坐,那你为何与我们一样,你能上马车去?这是否过于不公?”其中一名鹅黄色衣裳的女子冷冷看向她,似乎非要个说法不可。
“就是,你这人也忒不要脸了!我们都是行路的,你为何能特殊?你也下来——”另一位蓝衣女道。
“我为什么能坐马车而你们不能?我告诉你,就凭这车是我的,我说了算!”苏白冷淡地道,“启程吧!”
二狗子在前面驾车,“哎!”了一声,然后整队人马也就出发了。
其他同样被陈叔带出来的人都认命了,只保存体力跟着在退伍后面,就那俩个女子叽里呱啦个不停,惹人恼。接下来没人再理会她们,她们也只能愤愤然地跟了上去。
待走出黄土岭这天小路了,到了宽敞的大道上了,大家总算也松了一口气。
苏白挤在小小的车厢内,整个人差点要被挤出去了一样,有些艰难地蹲住脚,她问对面抱小孩的妇人,问:“你怀里的小孩几个月了?”
那妇女先是有些紧张然后又努力让自己放轻松一些道:“他已经有七个月了。”
“那你们怎么被抓到里边去的?”苏白问道。
“三个月前,我、我本是跟着相公打算奔往南方地,谁知,半路让他们给拦了,只放了我相公去南方凑银钱来,谁知——”想到这,妇人有些惶恐不安,也不知道相公如今在何处,做些什么。
苏白听闻正想安慰安慰她,让她别想太多,却听背后如同地震一般,什么东西倾倒而下,陈赫听得头皮一紧,赶紧招呼大家,“快!我们走快些!”
众人一听知道不简单纷纷往前跑去。
待跑出不远,到了不远处他们落脚的村子,把人安置好,陈叔和一干人脸色有些沉重起来,苏白走过来问道:“是地滑吗?”
地滑也就是山体滑坡,这些天来连续下大暴雨,发生山体滑坡本是很正常的自然灾害的事,可是发生在黄土岭,又是那么大一场山体滑坡,,听那动静,怕是整个寨子都没了。
想到寨子里有些人还是很好的,也没什么坏心眼,苏白就一瞬间沉默了起来。
“陈叔,我想去看看。”苏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