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丫鬟有些忍不住咬了咬唇,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她们只觉得怪异,住在驿站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哪有贵人小姐这般模样,还对她们道谢的?
太奇怪了。
苏白看着她们唯唯诺诺、不言不语的样子,一番小心翼翼的模样,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太不像样”了?估计她们在疑惑她不是个主子?那她……也不要太客气了吧!
烤完头发,她们又候在一旁。
苏白开口,“你们给俩个人去给我寻些吃的来吧,我想吃……三鲜饺子。另外再帮我寻些消炎的药来。”她坐了那么久的马,感觉又累又饿又痛的,大腿根都是火辣辣的一片疼。
“是。”自个丫鬟都出去了。
苏白斜靠在榻上发呆,等人送来了吃食和药,她吃完了就把人叫出去,褪了中裤,看着又红又紫破了皮的地方,自个儿忍痛上了药,然后吹灭了灯,躺下安寝了。
她睡的安稳。
而陶渊明这边,一干将士苦恼对峙着,毫无主意。
陶渊明脸色阴沉,最终开口,“我才离开整整三天,竟有那么多事?你们连一个贼人都没法留住?”
屋里除了油灯“啪啪”声,就是略粗重的呼吸声了,气氛一度紧张,似乎一触即发,没人敢出声。让二十来人悄无声音地进到连城,伤了人还带来了这种要命的虐疾,沾上了人的气息就能被感染似得,他们又没及时隔离,已经有好些人感染了,开始发热呕吐,短短几天,居然就口吐白沫死亡。
这时他们才认识到事态的重要性,赶紧上报给陶将军,再作定夺。
“要你们何用?”陶渊明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可知这种虐疾蔓延开来,到时全城的人都会死亡!此地会变作飞城?”
没那么恐怖吧,这时个个都开始坐立不安起来,有人问,“陶将军,那我们这时该怎么办?”
“将感染的患者隔离,不得任何人靠近,有发现感染虐疾的病患都要立马隔绝开,一切衣裳物品等用沸水洗烫、或者火化!不要让人靠近感染的病患,等处理完,你们每个人自行领罚,没人一百军杖。”陶渊明深色淡漠,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是。”他们只得应道。
无人敢置喙他。毕竟他们都是见识过陶渊明的魄力和本身的,柔国当初来势汹汹,大齐如脆弱飘摇的柳枝一般,不堪重负,但自从陶将军来了之后,杀伐果断,很快就把人都打回去了,坚守这次,只等柔国出手,给其致命一击。
“好了,都回去罢!”陶渊明往外走,丢在一干幕僚和将士们。
到了房门前,那几个丫鬟还守在门口,陶渊明一挥手让人离去了,走进屋,明显感觉自己屋子里多了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气味,是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发膏的味道,浅浅的若有若无地弥漫在屋子里。他夜视也清楚,发现苏白就在他榻上,蜷着身子,腿上还盖着他的被子,头发滑落一地。
陶渊明顿时感觉缓了一口气。给苏白把被子盖到胸前,又把沉重的铠甲脱下来,让人备水,在隔壁洗了个澡,才在苏白身旁躺下。此时,可心的人儿就在身边,他突然感觉疲惫全消,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闭上眼,黑暗中,苏白不经意地把腿搭在陶渊明的腰上,柔软的身体靠拢,又把手放在他胸口,砸吧砸吧嘴,又沉沉睡起。
她睡相自然是不大好的,陶渊明把腿抽开她又搭了上来,在家习惯抱大娃娃睡觉了,而此时的“大娃娃”不听话了,一个不耐烦,陶渊明就把她的手脚都给压住了,这才安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