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明并不回答,而是一个闪身,就来到了他的面前,把苏白带出好几米远。
“这个,是我夫人。”
“你的夫人?”墨景听闻很是惊愕和满眼的不可思议,“她竟然是有相公的?”
墨景的意思是,他还以为这样的女人是注定孤独一辈子没人要的了,而且看她也并不像是安分的模样,哪个男人敢要她?
可陶渊明听着却不是那么一回事,还误以为此人可能对苏白看着凶巴巴的,实则应该也有几分情义,于是脸一冷,道,“有问题?!”
墨景一愣,轻笑,“没问题,但是……”
“但是什么?”陶渊明皱眉看他。
墨景看着摇了摇头,但是什么也没有再说了,而是对后面一大帮人道,“走吧。”
人家相公都来了,看来今天也讨不着什么结果了,再见吧。
本来他也是三更半夜出来打个酱油,看见苏白鬼鬼祟祟的才跑过来一看究竟,顺便吓吓她。
而苏白看着人走了,想要挣脱开来,“放开我吧。”
“放开你?凭什么?”陶渊明面无表情地道。
“啊哈还问我凭什么?开玩笑!你把我抓住还有理了不成?你这是侵犯我的自由!”苏白振振有词。
“我来找我妻子,谁敢说我没理?去到官府,别人也是觉得你不守妇道,是你没理!”陶渊明道,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寻常人,丈夫要是去打仗了哪个不是安安分分在家守着的?哪个不是在家相夫教子的?哪个不等相公回来了一家团聚的?就她折腾个不停,非要弄个老死不相往来,令人头疼。
“我不管,反正你放开我!”
“苏白,差不多好了,”陶渊明沉声道,把人往肩一抬,半抱半抗回去。
“你个破东西!你个王八蛋,你还要不要脸了……”骂着骂着,苏白不知道想到什么,哇的一声哭得极为凄厉。
陶渊明无法,把人带回一个安静的地方,是城镇中心一个安静的小四合院,他刚买下来没多久。
等苏白哭够了,陶渊明又去拿了水拿了点心来,耐心地等人哭够了,又看着苏白擦了擦眼泪,拿起一块糕点有些嫌弃道:“为什么没有酒没有肉?”
“太晚了,吃那些东西不好,我这留着一些干果和糕点,你吃了垫垫肚子先,明天再煮好吃的。”陶渊明耐心道。
而苏白,只不过是有些脾气,憋着一股气罢了,这陶渊明比她还倔,一去打仗就去了那么久,他什么都不理会就算了,还弄了个什么来着……情敌回来?还赐婚,没差点上映一场忘恩负义的陶世美了,换谁没有点气?
“好了,吃饱了也应该气消了吧?”陶直男如是说道。
这回苏白脸一冷,糕点一扔,脸色就很难看了,感情还是她无理取闹一样!
陶渊明脸色微变,拉住她,“你去哪?”
“管你屁事!”苏白见走不得,干脆躺下,转头不去看他。
陶渊明沉默片刻,道:“对不起。”
苏白一愣,骄傲如陶渊明,居然跟她说对不起了?
“对不起,那么久了,害你担心,你放心,往后不会了。”
“什么意思?”苏白道,转身愣了。
陶渊明眉目清淡,“我找了人接替我的,从今以后,再无陶将军,只有陶渊明,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吧!”
“这……”怎么可能,虽然苏白也会埋怨他每次匆匆的就去打仗,一年到头回不了一次,京城鱼龙混杂人心难测不知哪一天她可能就被搞死了,但是,要真让陶渊明不做将军不打仗,确实……她没认真想过的。
她也做不到为了私心而让陶渊明放弃他所拼来的一切。
所以,苏白斟酌了一下道,“其实,也不用这般……你——”苏白说着一半的话忽然顿住,陶渊明居然一下子脱下了上身的衣袍。
然后露出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还有很多应该是最近新添,特别是心脏哪块,貌似伤的很严重。
见苏白盯着伤口,陶渊明轻描淡写道,“我这次回来伤的比较重,御医让我休养休养,否则,很有可能活不了几年。”
“什么?!”苏白震惊道。
“那你还到处跑什么?你这伤口怕是没好全吧?你别到时把自己折腾死了,我……我可不想当寡妇!”
“不会的!”陶渊明握住她的手,“只有你别让我折腾看着我就行。”
苏白这回没挣脱了,又细细问了御医说了什么,是怎么说的。
当夜,俩人平静而卧,看着星空,没想到这小小的房间里还有一块天窗,晚上打开时,能看到繁星点点。
第二天醒来,陶渊明已经不在身侧了,院子里传来劈材的声响。
苏白起来,看到床榻有什么东西压着一张纸,该是陶渊明放的,拿起来一看,也果不其然,只见上面写着: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成婚需要戒指,女方戴上了戒指就代表同意成为对方的伴侣及妻子,这是我按照你的尺寸早让人打好的,你戴或者不戴,你都是我的妻子,不会变,出门左拐是早饭,洗漱的水在门口,我在等你,随我回家?可愿否?
落笔是,欢喜你的陶渊明。
苏白想笑。
她嘴角微翘,心想,这大抵……就是爱情吧?
她很欢喜。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