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1 / 2)

    画面在这一刻停止了。

    江戾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这些画面, 那个人类小孩儿究竟是什么人。

    但他冷漠扔掉了江宏的礼物。

    这个人自称是他的爸爸,他一个机器人哪来的爸爸,他一出生便是数据盘, 在流水线上完成了组装。

    江宏看着落地上的东西也不生气,他笑着对少年说:“扔了就扔了,我们现在也不缺买书包的钱。”

    小机器人不喜欢这样的笑。

    段知寒笑的时候连狭长的眼睛也会眯起来, 看起来让人很高兴,江宏的笑容却皮笑肉不笑,让人生出反感。

    江宏看出江戾眼里的嫌恶,他逼着少年走进角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立马从你面前消失。”

    “什么事?”

    江戾对江宏已经失去了耐心, 只想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去。

    “把你的钱给我。”江宏殷殷切切劝, “我在国外做生意需要钱,挣了钱我就翻倍还给你。”

    江戾的脑子里闪过那些画面, 突然反问:“拿给你去赌博吗?”

    江宏听到赌博这个词,脸色马上变了,可很快恢复了笑意。

    “我怎么会去赌博, 我要钱也不单是为了自己, 你一个小孩子不懂理财, 只会傻乎乎存在银行, 你知道什么叫通货膨胀吗?”

    他的语气如同哄小孩儿,看起来就像一位真正的慈父,只是担忧孩子太年轻不会理财。

    “百科上说通货膨胀是指货币供给大于实际需求, 从而引起的物价普遍上涨现象。”小机器人把百科倒背如流。

    江宏终于不再伪装, 他冷下声命令:“快把钱都给我,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

    他在东南亚欠了一屁股债, 为了躲避债主的追杀回国,打算一拿到钱就飞去澳大利亚。

    “我为什么要给你。”

    小机器人面无表情反问。

    江宏最烦江戾这个样子,像是自己高人一等般,赌鬼和婊|子生出来的是什么好货色。

    他把手上的便宜货丢了一地,从衣服口袋里取出照片,笑着问:“你看看这是谁?”

    江戾潜意识里不想看,但江宏把照片递到他眼前,逼迫他看这张照片。

    照片里黑发的男孩儿遍体鳞伤蜷缩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棍子打成一条一条的了,努力遮住自己的身体,周围是围观的人群。

    望着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小机器人的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说话。

    一个人在说救救我,一个在说我是机器人瓦力。

    他感觉自己的头好疼,像是溺水的人,鼻腔里一股血腥味,但没有人伸手救他。

    他想自己努力浮上来,可好不容易冒出个头,又被潮汐重重带回去,没有人可以伸手救他。

    江宏把照片递得更近了:“你看清楚了吗?”

    “我不要看!”少年蜷缩在角落里。

    “只要你把钱给我。”江宏对照片的效果很满意,“我收了照片立马就走。”

    江戾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害怕那张照片,仿佛看久了会想起很可怕的事。

    他无助地捂住自己的脑袋,只要看不到那张照片,让他做什么都好,小机器人忍住头疼给江宏转钱。

    江宏看着金额皱眉:“怎么才这么点钱。”

    不过他忙着出国也没计较,甚至还仁慈地对少年开口:“零头就不用转我了,自己留着当压岁钱。”

    他收到转账才满意地收好照片:“早把钱给我,不就什么事没有了?每次非要我来逼。”

    少年只是沉默。

    他伸手准备揉揉江戾的头发,但少年一感受到他的触碰,整个人就在小幅度的发抖。

    江宏笑了笑离开了,而江戾在角落里缩了很久很久,当可怕的记忆不再浮现,他才小心翼翼抬起头,回到了房子里。

    他全然忘了照片的事,只是看着自己的账户垂下眼,飞船修理金余额为零。

    他好像又要重新攒了。

    小机器人的蓝毛很颓地趴了下来。

    —

    江宏拿到一千两百万,心里的大石也落了下来,买了明天去澳洲的机票,直奔燕城最豪华的夜总会。

    他坐在昂贵的包厢里,身边坐满了莺莺燕燕的小姐,他随便搂了个身材好的。

    江宏感叹自己年轻时居然为了个女人难过,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买不到,这还要多亏那个贱货生的儿子了。

    江戾打小就聪明,他还以为能考个清华给老江家长面子,没想到后来书也不去读了,呆呆地抱着手机玩游戏。

    不过这年头上清华哪有进娱乐圈挣钱,这才多久又挣了一千多万。

    怀里的女人靠在他怀里:“江哥要不要开瓶罗曼尼康帝?隔壁的客人可是点了两瓶呢。”

    江宏花起钱来完全不心疼:“全场的酒你江哥都包了。”

    怀里的女人笑得眼睛也看不见了,其他小姐挤在了他身边,在一阵吹捧里他飘飘然了起来。

    一个穿花衬衫的后生围到他身边:“谢谢哥请的酒了,我在燕城混这么久都没见过比您更大方的客人,什么生意带我发发财呗。”

    江宏喝得有些迷糊,在后生的三言两语下交了老底。

    “生意?我做什么生意。”他语气不屑,“生意都是苦命人做的,我早年在小地方开了个修理厂,每天起早贪黑也没挣什么钱。”

    “那现在?”

    “你在探我老底啊?”江宏喝了杯酒,“我马上要去别的地方了,和你说说也无妨,关键是要生个好儿子。”

    他神神秘秘地冲后生开口:“小时候把他打服了,长大了他一见你就怕,你问他要什么都答应你。”

    江宏把这些年的举动七分真三分假说了出来,中心思想就是把人当狗训,洋洋得意他用棍子把江戾打服了。

    后生只笑笑不说话。

    而江宏怀里的小姐目露鄙夷,这种人居然也能有钱,真是没天理了。

    江宏喝着喝着在包厢里睡着了,那位后生收了笑意,在江宏脸上啐了一口,走出喧闹的夜总会。

    他在东南亚找了一个月,都没找到江宏的踪迹,没想到出现在了燕城的夜总会。

    薛宇在这行干了这么久,像江宏这么恶心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犹豫了会儿拨通段知寒的电话。

    江戾的经历光是外人听着都惨,那么小的孩子被打得奄奄一息,他不敢去想段知寒听了会怎么样。

    他斟酌着开口:“我在夜总会找到那个人渣了,他这些年一直在问江戾要钱,还炫耀自己怎么用棍子打人。”

    段知寒听着薛宇的讲述,敛下了漆黑的眼。

    怪不得江戾这么节省,连抽到的车也要换成钱,他以为顶多花在游戏上,原来是有人逼着他要钱。

    薛宇很长时间没听到段知寒说话,盯着夜总会门口问:“你打算怎么办?”

    找人不算困难,找到人如何处理才困难。

    江宏这样的,除了赌博别的不沾,起诉勒索倒是容易,可江戾恐怕无法出庭。

    他以为段知寒会情绪激动找人教训江宏,但电话那边异常平静:“他的债主会好奇他在哪儿。”

    薛宇眼里流露出惊愕。

    江宏赌大了赌习惯了,哪怕是江戾挣的钱都不够花,欠了东南亚赌场一屁股债。

    东南亚的治安可不像国内这么友好,能开赌场的背景都不小,要是他们知道江宏的位置,那不是轻易能解决的了,而电话那边的人依然平静。

    —

    江宏在包厢里睡到半夜,他醉醺醺走出夜总会,打算找家豪华酒店睡到早上。

    他迫不及待去澳洲开始新生活,在墨尔本买栋别墅,娶个腿长腰细的洋妞。

    他没了解过澳洲的生活成本,但有江戾这个金疙瘩在,他后半辈子不会为钱烦恼。

    江宏也不怕江戾不见他,如果江戾不给钱他就威胁曝光照片,那时少年肯定会可怜兮兮让他别放。

    他还记得江戾成天对着一个叫西维尔的角色说话。

    哪怕被他打也会牢牢抓住手机,像是那个虚拟人物会出来救他一样,他那个天才儿子怎么变得这么笨。

    江宏有些唏嘘地走入到夜色里。

    他走着走着尿意来了,后悔没在夜总会撒泡尿了。

    他拐到一个漆黑的小巷子,正准备解开裤子时,他察觉到身后的危险!

    这些人怎么会知道他的位置?

    江宏立马朝巷口跑,然而此刻已经晚了,一个外国人用胶带贴住他的嘴巴,令他无法发出呼救的声音。

    其余五六个人手里拿了铁棍,登时就往他背上砸,他的脊背直接断掉了。

    江宏痛得在地上打滚,但铁棍一下一下鞭笞在他身上,铁棍还不是光滑的平面,布满了尖锐的冷刺,扎穿他的皮肤勾出血肉。

    钻心的疼痛。

    江宏这辈子没受过这样的痛楚,他想叫出来然而被胶布封住了嘴,只能卑微扭动身体求饶。

    可那些人打得更厉害了,他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朝他脸上挥棍,他惊恐地往后退。

    他哪里有退路呢?

    江宏看着带刺的铁棍挥到自己脸上,生生刮下一层皮,脑袋也随之震荡,数不清的鲜血从耳鼻里流出来。

    他在黑暗的巷子里被打得濒死,连脑子也不清醒了,感觉打他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冷冰冰的少年。

    正在他即将绝望时,他看到巷口出现了一个男人,晦暗的光线看不清长相,光看身形只觉英气逼人。

    江宏拼命发出呜咽声,向光明里的人求救。

    那个人仿佛听到了他的声音,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他燃起了求生的渴望。

    下一秒男人冰凉的靴子踩在他脸上:“江宏?”

    江宏流血的脸被碾在肮脏的地上,听到这个声音彻底疯了!

    因为他听出是西维尔的音色,那个虚拟人物真的,出现在了他面前。开赌场的背景都不小,要是他们知道江宏的位置,那不是轻易能解决的了,而电话那边的人依然平静。

    —

    江宏在包厢里睡到半夜,他醉醺醺走出夜总会,打算找家豪华酒店睡到早上。

    他迫不及待去澳洲开始新生活,在墨尔本买栋别墅,娶个腿长腰细的洋妞。

    他没了解过澳洲的生活成本,但有江戾这个金疙瘩在,他后半辈子不会为钱烦恼。

    江宏也不怕江戾不见他,如果江戾不给钱他就威胁曝光照片,那时少年肯定会可怜兮兮让他别放。

    他还记得江戾成天对着一个叫西维尔的角色说话。

    哪怕被他打也会牢牢抓住手机,像是那个虚拟人物会出来救他一样,他那个天才儿子怎么变得这么笨。

    江宏有些唏嘘地走入到夜色里。

    他走着走着尿意来了,后悔没在夜总会撒泡尿了。

    他拐到一个漆黑的小巷子,正准备解开裤子时,他察觉到身后的危险!

    这些人怎么会知道他的位置?

    江宏立马朝巷口跑,然而此刻已经晚了,一个外国人用胶带贴住他的嘴巴,令他无法发出呼救的声音。

    其余五六个人手里拿了铁棍,登时就往他背上砸,他的脊背直接断掉了。

    江宏痛得在地上打滚,但铁棍一下一下鞭笞在他身上,铁棍还不是光滑的平面,布满了尖锐的冷刺,扎穿他的皮肤勾出血肉。

    钻心的疼痛。

    江宏这辈子没受过这样的痛楚,他想叫出来然而被胶布封住了嘴,只能卑微扭动身体求饶。

    可那些人打得更厉害了,他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朝他脸上挥棍,他惊恐地往后退。

    他哪里有退路呢?

    江宏看着带刺的铁棍挥到自己脸上,生生刮下一层皮,脑袋也随之震荡,数不清的鲜血从耳鼻里流出来。

    他在黑暗的巷子里被打得濒死,连脑子也不清醒了,感觉打他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冷冰冰的少年。

    正在他即将绝望时,他看到巷口出现了一个男人,晦暗的光线看不清长相,光看身形只觉英气逼人。

    江宏拼命发出呜咽声,向光明里的人求救。

    那个人仿佛听到了他的声音,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他燃起了求生的渴望。

    下一秒男人冰凉的靴子踩在他脸上:“江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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