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戾没有安装瑞典语的词库, 望见这一幕也反应过来,段知寒背着他来工作了。
他想不通段知寒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不妨碍他磨了磨牙。
小机器人走进麋鹿餐厅, 走到男人身后质问:“你不是去玩了吗?”
两人的距离只隔了张椅子, 他可以清晰看到段知寒手上沾染的油污。
段知寒似乎没想到他会来, 用纸巾擦干净手,慢条斯理地反问:“我这不是在玩吗?”
对方把余下的一张折成了什么东西,下一秒纸巾折成的雪白麋鹿递到他手边。
有亿点点可爱。
「段老师也太会了吧」
「很难不心动」
「这样的恋爱我要看一百集!」
「我们是离婚综艺」
江戾很喜欢有两个角的生物, 如果毛茸茸的那就更好了, 但他盯着可可爱爱的麋鹿,贿赂对于冷酷的机器人是没用的。
他矜傲地抬了抬自己的下巴, 以显示自己很生气:“为什么不叫上我!”
他在脑子里冒出特别多原因, 比如对方想陷害他,说好要一起咸鱼却偷偷去洗盘子。
「不解风情的江崽」
「但崽子生气好可爱啊!」
「明明就很喜欢段老师折的麋鹿吧」
「段老师出周边嘛」
段知寒看着气鼓鼓的少年,因为抬头显得漂亮的脸更鼓了, 他压下去戳的念头。
“怕你太辛苦。”
这句话如冷水浇灭江戾的火星, 原来段知寒没忘记要拿第一, 不过他更生气了:“你怎么知道我会怕辛苦?”
在宇宙时代之前,机器人遵循机器人三定律, 第一定律是不能伤害人类或坐视人类遭受危险而不理, 第二定律是必须服从人类的安排,第三定律才是尽可能保护自己的生存。
尽管年轻的机器人不再遵守三定律, 人类在他们眼里依然是需要保护的弱者,他当然不能被这个人类比下去。
上辈子段知寒很难找到机会和江戾交流, 少年总是对他的接近避之不及, 自身的骄傲也不允许他死缠烂打。
听了江戾的话才发现, 他以为的好并不一定是对少年的好, 如果他早点想明白这点,上一世也不会——
段知寒止住思绪,敛下漆黑的眼。
江戾准备了一大堆话,正要说出口时听到男人格外认真的一句:“对不起。”
他以为段知寒会反驳或是不理会,唯独想不到段知寒会正正经经道歉。
小机器人对此相当无措,安慰得十分笨拙:“我没有要怪你啦,你下次先告诉我就行。”
「这么好哄的吗?」
「我算是明白了,崽子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就是爱炸毛的猫崽嘛」
「段老师快亲亲抱抱猫崽」
「估计不能播出吧」
段知寒望着少年的面容,很笃定说了声好,把抹布递到江戾手上:“开始工作吧。”
小机器人心满意足地接过抹布,学着段知寒的模样开始工作。
弹幕纷纷为江戾的智商担忧。
「哪有抢着工作的崽崽哟」
「傻崽崽」
「江戾居然这么能吃苦吗」
「三年老粉答一下,他刚出道那会儿练舞是真的拼,现在才开始咸鱼玩游戏」
收拾餐桌是很机械的工作,哪怕江戾是一个机器人,也不喜欢枯燥地擦桌子。
偏偏麋鹿餐厅的桌子很低,一米七五的他也需要弯下腰收拾,没多久便腰酸背痛了,手上还沾上黏糊糊的液体。
江戾瞥向旁边的段知寒。
段知寒神色平静地擦桌子,擦完后摆上干净的餐具,总会顺手替他拿走盘子。
这个人类已经工作一个下午了。
他的心蓦然动了动,望见段知寒搁在桌布上的纸麋鹿,自以为隐秘地、把那只雪白的麋鹿装进了口袋里。
段知寒眼里蕴出一抹笑意。
江戾面无表情地继续工作。
墙上的指针一分一秒转动,终于到了餐厅下班的时间,红脸庞的老板把今天的工资结给他们。
服务员的时薪是一百二十克朗,段知寒工作了九小时,他工作了两小时,一共是一千三百二十克朗。
「终于挣到钱了!」
「不过阮言那组挣了八千多克朗」
「阮言这么厉害的吗!」
「突然感觉江崽两个人好穷」
江戾拿到钱的那一刻解放了,揉着自己的腰走出餐厅。
麋鹿餐厅是小镇上营业时间最晚的餐馆,当他走出灯火通明的店,入眼是无人的街道。
他一个人站在门边,回头催促在后厨的段知寒:“你去后厨干什么?”
段知寒提了提手里的东西 :“拿老板送的夜宵。”
「餐厅老板人不错诶」
「看了段老师直播间的我表示,这不是老板送的夜宵,是没舍得吃的员工餐,省下来给崽子吃!」
「我为绝美爱情落泪」
「我发出孤寡的叫声」
江戾接过段知寒递来的盒子,盒子里是指南上推荐的瓦伦堡野味。
指南上的介绍写得很吸引人,瓦伦堡野味被视为给森林的贡品,以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麋鹿餐厅有全瑞典最好吃的瓦伦堡野味,小牛肉混着浓浓的奶油味,撒上一圈蛋黄和面包屑。
小机器人正准备拿起叉子尝一尝,但今天最辛苦的是段知寒,他立马把叉子递给了段知寒。
段知寒望着眼睛亮晶晶的江戾,只好拿了另一柄叉子,和少年一同品尝。
江戾看到段知寒开始吃后,才舀了一小口肉饼。
果然他对人类的食物没什么兴趣,吃了一小口便不想吃了。
但冰天雪地里他们分享着同一份食物,月光映在雪面上,他们捧着共同的温暖。
他突然明白了食物的意义,而屏幕前的观众很难描述出自己的感受,只觉得这一幕格外打动人。
「奇了怪了,我看得好感动」
「眼眶不知不觉一湿」
「原来我不是一个人!」
「哎我又哭又笑的」
—
小机器人难得吃了一大半食物,他们走到镇上的旅店时,旅店已经关门了。
此时街上空无一人,他望着漆黑的夜色问:“我们去哪儿?”
他的腰上还残留着工作的疲惫,一边问一边揉了揉自己,而段知寒眼里划过心疼:“去斯德哥尔摩。”
「段老师心疼坏了吧」
「我也心疼」
「不过为什么要去斯德哥尔摩」
「要坐两小时的火车吧」
江戾同样问出了疑惑。
虽然他之前没来过瑞士,但首都宾馆的价格肯定很贵,不如去中小型城市,毕竟他们只有一千多克朗。
“那里有个滑雪比赛。”
「段老师怎么知道?」
「麋鹿餐馆的老板介绍的,赢了有五万克朗的奖金」
「在餐厅工作就是不缺信息,不过段老师会滑雪吗?」
「那个好像是专业的比赛」
江戾也怀疑段知寒能不能拿到奖金,但听到奖金有五万,他立马翻出去火车站的地图。
瑞典是铁路交通发达的国家,以舒适准时为名,三小时的黄金时间便能贯穿整个国家。
他们赶上了凌晨的硬座火车。
江戾特意挑了窗边的座位,可以望见窗外连绵的雪景。
但他这个选择其实没有必要,因为整列车厢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随意坐在喜欢的位置上。
只不过车厢的灯坏了,车厢陷入一片黑暗,小机器人下意识想关机,头时不时撞在玻璃上,发出叩叩叩的响声。
「啄木鸟崽」
「听得我都醒了」
「看来应该买卧铺」
「他俩的钱买不起」
江戾之所以没关机,是因为座椅实在太硬了,他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关机。
左翻翻。
右靠靠。
许是看不下去他一个劲扑腾,下一秒段知寒从座位上拎起他,把他抱在了怀里。
两人的皮肤隔着衣物透出温热,明明裹得那么厚,他依然感觉到挥之不去的热度。
他整个人坐在对方腿上,窄细的腰被牢牢锢住,再也不会撞到火车玻璃上了。
虽然他很感动段知寒愿意当人肉座椅,但成年男人的骨骼好硬,不如坐硬座上。
还有东西更硬了。
—
阮言住在明亮的酒店打开电脑,他们这组已经挣了五千多克朗。
他可不会傻乎乎去打工,一是太辛苦了没必要,二是观众不爱看。
看明星吃苦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恋爱综艺里观众爱看海王,生活综艺里爱看全能选手。
因此他作弊让瑞典朋友帮忙,他教朋友中文换取资金,许嘉文在一旁冷眼旁观。
阮言懒得在意许嘉文怎么想的,只要观众爱看就行,果不其然他的个人直播间登上了网站热门。
「这个老外太搞笑了吧」
「言言真的好耐心」
「幼稚园老师即视感」
「要是能同时看两个直播就好了」
他心念一动打开江戾的直播间。
然而他打开江戾的直播间好气,为什么热度还只有江戾的零头?时为名,三小时的黄金时间便能贯穿整个国家。
他们赶上了凌晨的硬座火车。
江戾特意挑了窗边的座位,可以望见窗外连绵的雪景。
但他这个选择其实没有必要,因为整列车厢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随意坐在喜欢的位置上。
只不过车厢的灯坏了,车厢陷入一片黑暗,小机器人下意识想关机,头时不时撞在玻璃上,发出叩叩叩的响声。
「啄木鸟崽」
「听得我都醒了」
「看来应该买卧铺」
「他俩的钱买不起」
江戾之所以没关机,是因为座椅实在太硬了,他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关机。
左翻翻。
右靠靠。
许是看不下去他一个劲扑腾,下一秒段知寒从座位上拎起他,把他抱在了怀里。
两人的皮肤隔着衣物透出温热,明明裹得那么厚,他依然感觉到挥之不去的热度。
他整个人坐在对方腿上,窄细的腰被牢牢锢住,再也不会撞到火车玻璃上了。
虽然他很感动段知寒愿意当人肉座椅,但成年男人的骨骼好硬,不如坐硬座上。
还有东西更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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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言住在明亮的酒店打开电脑,他们这组已经挣了五千多克朗。
他可不会傻乎乎去打工,一是太辛苦了没必要,二是观众不爱看。
看明星吃苦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恋爱综艺里观众爱看海王,生活综艺里爱看全能选手。
因此他作弊让瑞典朋友帮忙,他教朋友中文换取资金,许嘉文在一旁冷眼旁观。
阮言懒得在意许嘉文怎么想的,只要观众爱看就行,果不其然他的个人直播间登上了网站热门。
「这个老外太搞笑了吧」
「言言真的好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