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南从管家手里接过新的纸笔, 写之前问了句:“如果这轮还没投对怎么办?”
「那继续投呗」
「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不对!理论上可以继续投,但场上只剩下两个人,没人会写自己名字吧?」
「下一轮肯定会平票」
管家语气讶异:“没开始投就对自己没信心了吗?下轮可以继续投。”
于思南也觉得自己多虑了, 刚放下心便听到管家继续说:“不过如果平票投不出凶手,两个人都会死。”
于思南:???放心早了。
弹幕开始紧张了。
「那这次岂不是最后一轮了」
「突然提心吊胆」
「谁是凶手很明显了吧」
「怕崽子他们选错」
虽然于思南心里有了人选,但听到这轮决定角色的生死, 他握笔的手不自觉哆嗦, 迟迟落不了笔。
管家看出于思南的犹豫, 又望了望不发一语的少年,控制不住般提醒:“你们可以想想凶手杀人的目的。”
于思南想到齐慧的死因,坚定了心里的判断,用笔在纸上书写一个名字。
冰蓝头发的少年却一动不动,仿佛不知道要不要写下那个名字。
「崽子你还在犹豫什么呀!」
「不是段老师我把头拧下来」
「这个就不必了」
「总不可能是于思南吧?」
沙漏一分一秒漏下,管家好心催促江戾:“林亦, 再不写时间就到了。”
江戾突然打字:“昨天我在海滩上捡到一张纸条, 纸条上说不要相信岛上的任何人, 但要相信自己的同伴。”
于思南本来没有完全的把握,听到这句话踏实了。要相信自己的同伴不假,如果你的同伴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人了呢。
他鼓起勇气发言:“纸条上的意思是让我们相信同伴, 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个同伴不是人。”
「你直接报段老师身份证好了」
「明狼了」
「段老师还是不太会玩」
「就差崽子一票了」
于思南见江戾似有所动,大着胆子继续说:“岛上一直有牧神的传说, 结果没出现不是很奇怪吗?很可能就是混入了我们之中。”
这个推断是齐慧告诉他的,节目组不会铺垫没用的东西,但他毕竟不了解牧神, 所以说得不太自信。
好在管家证实了他的话:“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看待牧神, 它确实喜欢混在人群里, 不过只是想玩游戏而已。”
「多么像试图洗白的无粉」
「你的神明已经暴露了」
「之前就觉得这管家怪怪的了,段老师说让换房间就换了,应该是牧神的信徒」
「他脖子后有个山羊标志!」
于思南紧张地看着江戾,如果江戾不写段知寒的名字,那他们都会死在第三轮。
还好少年垂下淡琥珀色的眼,在屏幕上打字:“知道了。”
于思南提着的心放下了,望见江戾打开笔帽书写,笔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
段知寒看向少年:“你不会写我的名字吧?”
江戾避开段知寒的视线,继续在纸上书写,管家见此不易察觉地笑了笑。
「段老师没有自知之明的吗?」
「段狐狸你已经暴露了」
「不要试图迷惑老婆」
「我们崽子可是要活到最后的」
江戾把写好的纸张折成小船,眯眼扔到了水盆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投下去的那刻,段知寒眼里有一瞬间的受伤。
于思南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这下可以结束了吧?”
「完结撒花」
「可以安心去吃饭了」
「玩老头环去喽」
「期待下一期」
管家看着水面上的纸船,眼里透出奇异的光彩,丑陋的脸显得格外诡异。
他转头盯着江戾手上的戒指,没有再掩饰自己,而是开怀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生硬又喑哑,像是骨头里挤出的声音,听得于思南头皮发麻,意识到节目还没有结束。
直播间被这转变震惊了!
「吓得我关掉声音」
「还没结束吗?」
「不会投错人了吧」
「如果不是段老师,那凶手会是谁?」
江戾顺着管家的视线,低头看了看金质的素圈,这枚戒指是昨天管家送他的。
管家入迷地看着那枚戒指:“你看这戒指多美啊,让我想想是从哪具尸体上扒下来的。”
于思南强压下不适听着,管家自顾自地说道:“哦那是位贵族小姐,被自己的情人投出局,孤零零死在海边,变为了腐烂的血肉。”
「成功令爷反胃了」
「送戒指是不怀好意吧」
「我还以为他是祝福」
「太恶心人了」
于思南听得面色惨白,难以想象是从死人身上扒下的戒指,光是想到尸身的画面,他胃里便弥漫浓浓的不适。
冰蓝发色的少年却异常平静,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自己的戒指。
「崽子你是完全不怕的吗」
「他胆子一直可以的」
「管家从尸体上取下的戒指,不会管家才是凶手吧」
「那节目组的恶意也太大了」
于思南不愿意相信管家是凶手,如果管家是凶手的话,那意味着他们投错了。
他强忍住不适问:“那个人是林亦男朋友杀的吧?他是牧神的化身。”
“牧神?”
管家如同听到了无比好笑的话,笑得布满疤痕的脸一颤一颤的。
「你笑得我好害怕」
「建议节目组打个马赛克」
「我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段老师难道不是牧神?」
笑过之后他才收起笑意,眼里浸满了冰冷:“一个卑怯低贱的死尸配当牧神?”
他闻惯了尸体的腥臭气息,从对方上岛那刻就知道对方是死尸了。
海边经常有枉死的人,撑着一口气从海里爬上来,只要能抓住一个替死鬼,就能以那人的身份活下去。
管家看向江戾身边的段知寒:“我以为你待在林亦身边是为了让他当替死鬼,所以同意你俩同住,结果他居然没死!”
管家的嗓音投出股恨意:“不过我正好可以杀医生,要是牧神看到情侣自相残杀,它肯定会开心得拍手吧。”
于思南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管家会变成如此癫狂。
「狼人突然自爆」
「管家陷入狂暴模式」
「于思南懵了」
「我也懵住了」
于思南想不通管家的转变,忍不住打断管家的话:“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反正你们没机会了,告诉你们也无妨。”管家语气冰凉,“你们就是我为牧神准备的祭品,只要它开心了,我就能永远活下去。”
管家摸了摸自己丑陋的脸:“我从前是有名的美人。”
「???」
「重新定义美人」
「请你好好看看自己」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于思南差点憋不住笑起来,管家仿佛看不见般继续说:“当时我的妻子患了重病,那是我第一次向牧神献祭,愿意用自己的脸交换她活下去。”
听到这段话于思南止住了笑,观众也没有再嘲讽管家,这名丑陋的男人礼貌说了句:“谢谢。”
“牧神是一个说到做到的神明,我妻子的病慢慢好了,起初她很感谢我的付出,后来她渐渐不愿意看我,有天我听到她说了句怪物。”
「不知道说什么了」
「可能这就是人性吧」
「有些可悲」
「后来呢」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的像头丑陋的怪物。”管家突然咧着嘴笑,“所以我把她献祭了,换来了这座漂亮的城堡。”
于思南本想安慰两句,听到最后一句话安慰不出来了,哪怕和对方离婚也好,为什么要献祭对方。
正在气氛沉默之时,挺长时间没说话的段知寒开口了:“万一那句怪物不是说你呢?”
管家下意识想说怎么可能,剧本里他亲耳听见妻子那么害怕地说怪物,一定是在说丑陋的他吧。
但他紧接着又想到一个可能,那段时间流传海里有吃人的蓝鳍鱼,对他那么温柔的妻子为什么会说他是怪物呢?明明会心疼抚摸他的脸庞,很可能在和友人说那条鱼。
剧烈的惶恐蔓延到管家的心上,他可怖的脸蓦然发白,却压下惶恐冷笑:“反正她死在了海里,你要问去问好了。”
“从此我开始献祭岛上的客人,这个世界总有源源不断的蠢货。”管家口吻轻快,“牧神喜欢看他们自相残杀,他们越绝望它越开心,自然给我的奖赏越丰厚。”
说到这儿他看向段知寒:“你以为保护他有用吗?我有一百种办法可以杀他,把他留下来就是为了看这个画面。”
管家声音愈发愉悦:“你那么宝贝地护着他,他还不是写了你的名字,谁会相信一具尸体?不过你马上连尸体也没了。”
「管家太恶心人了」
「段老师为什么不说出来?」
「说出来更没有人信吧,怪不得他不想崽子去周炀的房间,肯定是怕崽子发现自己的身份」
「所以管家杀了齐慧,确保崽子肯定会怀疑段老师,去你妈的牧神」
江戾知道段知寒的角色不是人,但没猜到是上岸的尸体,撑着一口气从海里爬了上来。
花灯节是华国传统的情人节,那么着急坐上廉价轮船,是为了陪他过花灯节吧,但却死在了花灯节的前夜。
要多想见到对方,死去的人才会从冰凉的海里爬出来?时时刻刻黏在他身上,哪怕知道他在怀疑自己,也只是讲了个故事。
江戾的胸口突然闷闷的,但段知寒只是轻笑说:“那个故事还记得吗?本来想让你永远记住我。”
对方温柔摸了摸他的脸,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眼角,突然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别记住了。”看不见般继续说:“当时我的妻子患了重病,那是我第一次向牧神献祭,愿意用自己的脸交换她活下去。”
听到这段话于思南止住了笑,观众也没有再嘲讽管家,这名丑陋的男人礼貌说了句:“谢谢。”
“牧神是一个说到做到的神明,我妻子的病慢慢好了,起初她很感谢我的付出,后来她渐渐不愿意看我,有天我听到她说了句怪物。”
「不知道说什么了」
「可能这就是人性吧」
「有些可悲」
「后来呢」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的像头丑陋的怪物。”管家突然咧着嘴笑,“所以我把她献祭了,换来了这座漂亮的城堡。”
于思南本想安慰两句,听到最后一句话安慰不出来了,哪怕和对方离婚也好,为什么要献祭对方。
正在气氛沉默之时,挺长时间没说话的段知寒开口了:“万一那句怪物不是说你呢?”
管家下意识想说怎么可能,剧本里他亲耳听见妻子那么害怕地说怪物,一定是在说丑陋的他吧。
但他紧接着又想到一个可能,那段时间流传海里有吃人的蓝鳍鱼,对他那么温柔的妻子为什么会说他是怪物呢?明明会心疼抚摸他的脸庞,很可能在和友人说那条鱼。
剧烈的惶恐蔓延到管家的心上,他可怖的脸蓦然发白,却压下惶恐冷笑:“反正她死在了海里,你要问去问好了。”
“从此我开始献祭岛上的客人,这个世界总有源源不断的蠢货。”管家口吻轻快,“牧神喜欢看他们自相残杀,他们越绝望它越开心,自然给我的奖赏越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