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盯着申屠云做这一系列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心中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究竟哪里怪了?丑丫是逐玥带回来的人,他歪了歪头觉得不好多想,端了温水去喂严逐玥。
申屠云垂着头立在一边,他的手脚与身体有些僵硬,只因为他方才碰到了严逐玥的身体。站了一会儿那手背都还有痒痒的、麻麻的感觉,只是没有什么温度。不仅严逐玥身上没有多少温度,申屠云的心上也没有多少温度。
当初太皇祖母为他赐婚,心中抱着多少对她的利用,他明白。可她为自己默默做了多少事,在炎云传达口讯后并没为她自己多说一句。这世上全心爱他、护他的人,他却伤她最深。就算谷主说她也有错,与本王相处时戴着假面具,申屠云都能全心理解,因为她在意本王,才会那般!
齐风放了水杯,转身招呼申屠云:“丑丫,你倒盆热水来给小姐擦擦手脸,顺道让月琴端一碗热粥来。趁人醒着,吃一点,过会儿也好把药喝了。”
申屠云点头,转身几步下了楼,很快端了半盆热水来。齐风伸手去拿帕子想要打湿为严逐玥擦擦手脸,申屠云却身子一侧躲开了齐风伸出去的手,自己湿了帕子给严逐玥擦手擦脸。
齐风顿时红了脸,愣怔怔地缩回了手,退开了两步。他垂下了眼眸,不敢看严逐玥,他明白自己为她擦手擦脸是不好,可就是想要去照顾她。一个平淡到连皇位都不争的人,这会儿却把丑丫给嫉妒上了。
齐风嫉妒丑丫能住进逐玥的小楼,嫉妒丑丫每时每刻都能在逐玥的身边,就连这会儿,嫉妒丑丫能为逐玥擦手、擦脸。
他嫉妒丑丫!该死的嫉妒!齐风只想自己能变成丑丫,就能陪在逐玥的身边。
被齐风嫉妒上的申屠云却安静、仔细的为严逐玥擦拭手掌、手指,连指甲缝儿都没有放过,擦完一只手,他重新洗干净帕子又给严逐玥擦了另一只手,然后再洗干净帕子,擦脸、脖子,甚至耳朵……
申屠云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轻柔,那么的小心,他手里擦拭的手、脸,是这天下最为珍贵的宝贝。
因为擦拭两人靠的很近,严逐玥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丑丫,看了一会儿,觉得娘说的话是正确的。丑丫长了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可惜那天生的胎记长在了脸上。否则,丑丫就不是丑丫了,就凭那双清澈而晶亮的眼睛也会是一个美人!
严逐玥躺了几天,头发是披散的,有些地方发丝搅在一起,有些打结。申屠云给她擦了手脸之后,找了一把牛角梳,从发尾开始,一点一点的梳开,梳顺了,最后握了满满一把,申屠云的心犹如手里握着的发丝一般被填满。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双手有朝一日会为一个女子输了发丝而微微地颤抖。
月琴端了热粥上来,接替了申屠云的位置为小姐喂粥。两人之间月琴缓缓地说着这几日庄子里的情况,又说了一些严逐瑾的情况。那小家伙闹着要过来看姐姐,徐夫人是大棒加甜枣又哄又骗才算稳住了几日。
“月琴想着小姐醒了,既然小公子要过来就让小公子过来。”月琴道。
“不错,逐瑾打小就依赖你这个姐姐,”齐风走近床边,温和出声:“你外出了不在庄子里说不得了,回来还少见他,他不闹才怪?”
严逐玥笑笑,张嘴进了一口热粥。
“月筝是想尽了各种办法,哄着小公子,这几晚累的够呛都歇在了夫人的院子里。”月琴想着月筝的唠叨面上的笑容加深了两分。
“还是等我精神再好些吧。”她不想让弟弟看见自己目前惨白的模样。那孩子虽说小,却极其的敏感,也不知像了谁?
“好的,小姐。只是多几天下来,月琴怕月筝面对小公子时会无计可施了。”月琴笑道。
“不怕,你们几个中,就月筝最是活泛。如若她都无计可施的话,你与月笛过去更加起不了作用。”齐风温润而笑。如若月筝听见齐风公子这话,一定会想自己何时得罪了齐风公子?
“齐风公子说的也对。”月琴笑,“那就只能辛苦月筝了。”
“郑洁不是来了吗?”齐风突然想起郑洁,“他可是有弟弟的人,让郑洁去帮帮看?”
“郑洁?”严逐玥出声了。自己给他去了信,迟迟没有收到回信,人却直接来了?
“是呀,小姐。郑洁大哥来的那一天,正好是小姐发作的那一天。”月琴面上的笑容淡了许多。
正好自己发作的那一天,难怪不知道。
“他一个人过来的?”严逐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