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都离开了她才望向徐书雪,她知道娘要安抚,“娘,您与弟弟一起进来吗?”
“要,要,要。”严逐瑾毕竟年小,什么战事不战事的,听了大家说的话他也不懂。只有姐姐这会子让他进玻璃房,这话听懂了,立刻就欢实了起来。
严逐玥打开玻璃房的门,先对着申屠云道:“丑丫,饿了,去弄些吃的过来。”
“是,”申屠云看了看那母子三人,转身去了厨房。只是一双迈动的腿,犹如被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在北地四城的战事上,他欠考虑了!
国,不是她的国,却是申屠云的国。江山,不是她的江山,却是申屠云的江山。百姓,不是她的百姓,却是申屠云的百姓。没有了百姓,何来的江山?何来的国?眼目前是冬季,战事一旦被延长,北地四城的百姓……
玥儿这是在教本王,眼中、心中要有百姓,才是国之根本,江山之根本!
严逐瑾与徐书雪进了玻璃房,严逐玥坐在躺椅边沿抱着弟弟,爱怜的揉了揉小子的头,“娘,我不会去,只是想杨叔他们去帮助一下北地的老百姓。没有战事,老百姓苦。起了战事,老百姓更苦。”
“娘知道了,只要你哪里都不去,在庄子上好好的调养你的身子,娘就不闹意见了。”徐书雪看着眼前的一双儿女,她伸手轻柔的抚在了女儿的脸上,叹气道:“你呀,像别的女孩子多好,却偏要去操心男人操心的事情。”
“当然要操心。”严逐玥肃整了面容说道。
“玥儿,你这是……”何苦?徐书雪后面的话说不出来。
徐书雪心里有一大堆的话想要告诉女儿,可惜,她知道还不是时候。大哥与弟弟都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过,在没有得到消息前,一切都不能与逐玥说。
“娘,我必须做最坏的打算。姬国那个跛脚的臭小子一旦进了申国,一定会来逐月山庄的。”严逐玥说道。
“那是什么意思?”徐书雪一听这话,那意思是姬国的四皇子与逐月认识?
“娘,月筝的腿有隐疾,您知道的。当年为了拿到一味药,我去了公孙鹏那里。”严逐玥在此事上仅用了两句话,徐书雪就明白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月筝被齐王的人抓住,打残了双腿,逐玥为救月筝,去了公孙鹏那里。公孙鹏又是跛脚,做为姬国的皇子,手中有一些极其珍贵的药材再正常不过。看来逐玥多半是偷走了公孙鹏的药,那公孙鹏才会这般要寻到逐月山庄来。
“月筝姐姐的腿有病?”严逐瑾眨巴着眼睛,月筝姐姐能蹦能跳的,怎么会有病?“没有呢?”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现下好多了,不过比起正常人还是要柔弱一些。”严逐玥笑着说道:“所以,逐瑾不能欺负月筝姐姐,月筝姐姐当年都是为了姐姐才遭的罪。”
“为了姐姐?”严逐瑾点头,“瑾儿记下了。”
“瑾儿最乖!”严逐玥拢了拢严逐瑾的小身板。
“当然!瑾儿最听姐姐的话了。”严逐瑾立刻挺直了小身板,一脸的严肃认真。
“那意思是不听娘的话了?”徐书雪说道。
“哪能?逐瑾最听娘与姐姐的话。”严逐瑾赶紧修正了自己方才说的话,并讨巧卖乖要去抱娘亲的胳膊。
“你小子。”
第二天,杨叔、黎叔、吴叔大早就从逐月城赶了过来。申屠云见雪梅苑门口站了很多人,却无一人说话,都安静地等着月琴说可以进去的口令。
申屠云看向玥儿口中的杨叔、黎叔、吴叔,他逐一的认真看了过去,围在围布里的唇角微微的抖动着。杨叔,黎叔,真的是他们,他们真的还活着。申屠云想要去压制心中的情绪,竟然发现有些压不下去,只得猛的背转过身子进了小楼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却是手脚还在微微地颤抖。
玥儿召唤过来的杨叔,杨定睿,是父王手下的大将。黎叔,黎启山是副将。父王离世后,朝臣们指责说是杨将军出兵不力导致的,皇祖父大怒,因此杨将军、黎副将家是满门被抓,杀的杀,发配的发配。
当初申屠云年小,听太后这般说他就信了。直到后来在北地军营里一次无意之间听到有些将士私下议论,再加上他自己也在私下查探父王真正的死因,才发觉内里有人做了手脚。转头着人去寻找杨将军仅剩的家人却无果,想着忠心耿耿的杨将军,以及副将黎启山就那般满门被灭,心中怀着恨意只等拿住证据为他们昭雪,却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了杨定睿与黎启山。
他好想如昨日的月琴一般大哭一场,宣泄一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可惜不能,他是男人。他背靠着门面,心酸不可抑制,此刻的轩王极其羡慕月琴,身为一个女子可以大肆的宣泄自己的情绪,而他却不能。父王,他们中还有人活着,他们一定知道当年的真相!
一个时辰后,月琴抱着地图进了廊檐下的玻璃房,申屠云则一手提着一个火炉放进了玻璃房。见到月琴在摆弄地图,站在院子门口的众人才微微动了动,看来是小姐要出来了。是呀,严逐玥昨天送走了徐书雪与严逐瑾,站在地图前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