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云连连点头。凡在京城里生活过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年徐书雪嫁与严志远时的那排成长龙的嫁妆队伍。
严逐玥自然不能把自己如何会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说给任何人听,每每都是这般解释,从娘亲嫁妆书籍里看来的。
“就这样,我会的一些谷主不会,谷主会的我不会,因此就成了这般。只是我年小,对外都说是师傅。”
申屠云点头,一时之间也判断不出逐玥说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徐家能传承这么多年,看来还真有不少的好东西,才能让徐家的后人一代一代的传承下来,还个个都很优秀。
想起徐初立与自己割袍断义,申屠云的心中就很是遗憾,徐初立的能力不在卢先生之下。
见丑丫点头,严逐玥又继续吃饭。很快喝完碗里的鸡肉粥,吃了三个红糖小包,“我吃好了,丑丫,该你了。”
“是。”申屠云为自己盛了一碗粥,解开围布立刻侧过脸去,转过了身子。严逐玥什么都没看见,只得扁了扁嘴,没吱声。
一直等丑丫吃完,收拾好自己,再把围布给围上后才转回头来。严逐玥无声的叹息了一下,垂了垂眼眸。
“小姐,丑丫先收拾东西下去,再过来。”申屠云起身说道。
“好。”严逐玥答应了一声,却盯着丑丫的双手,那双手大约做了极多的粗活吧,也就二十岁的年纪,手背上的皮肤不仅松弛起皱,还发黑犹如树皮一般的粗糙。
申屠云收拾了碗盘下了楼,严逐玥抱了书看。过了片刻,申屠云带了几根粗麻绳上来,“小姐,可会编东西?”
严逐玥正看书,抬头看着丑丫手里拿着几根粗麻绳,“不会。”说完话她放下手里的书向丑丫招了招手。申屠云笑了,拿着几根麻绳走了过去。
“你看着,一点都不难。”申屠云似乎是真打算教她编东西,仔细地,慢慢地开始缠绕着麻绳。
严逐玥还真没有玩过这等小玩意儿,看得颇有些新鲜,想着学会了可以教逐瑾。想着弟弟,严逐玥心中多少都是愧疚的,陪着弟弟的时间似乎还没有月筝多。月筝能想出各种方式带着严逐瑾玩,她却无能。
申屠云用了缩骨功,手背上的皮肤自然起皱打折子,微微缩小的手掌对于女子来说还算是一双大手了,至少比起严逐玥的手那就粗壮了不知多少。即便如此,他的手指也极其灵巧,不多时就编出一个蚂蚱放在严逐玥的手掌中。
“这个是?”严逐玥硬是没有看出来那一团麻绳编出来的究竟是个什么?
“是一只蚂蚱。”申屠云说道:“如若是春天,有青草就好了,编出来的蚂蚱会青幽幽的,那才好看。”
蚂蚱?严逐玥翻来覆去的看着手里的一团粗麻绳,勉强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哦,原来是蚂蚱!
严逐玥不由得赞扬了一句:“丑丫的手很灵巧。”
申屠云从桌面上拿起几根麻绳,递给严逐玥,道:“你也可以试一试。”
严逐玥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温和,她接过那麻绳,凭着记忆慢慢地编起来。不过究竟是第一次编,还是出了错。申屠云在一旁纠正指引,不多时,严逐玥也编了一个蚂蚱,只是怎么看都不像蚂蚱。
严逐玥拿过丑丫早先编的那一只与自己刚刚编的放在一起,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看来,我没这方面的天赋呀!”
申屠云编的蚂蚱虽说不好看,但能辨认。严逐玥编的那一只哪里是蚂蚱,完全就是一团麻绳。
“我第一次编的还没有你编的好。”申屠云柔和的笑着说道。
“哎呀,丑丫也别安慰我了。”严逐玥随手把自己编的那一团麻绳给扔在了桌上。申屠云伸手把那一团麻绳与自己编的蚂蚱都握在了手里。
“扔了吧,怪丑的。”严逐玥说道。
“是。”申屠云刚点头,就听到了飞鹰的鸣叫。“小姐,我去接消息。”
“嗯。”
申屠云握着麻绳转身下了楼,把严逐玥编的那一团完全看不出东西的麻绳放进了怀里。
相较于逐月山庄的安宁,北地的老百姓那就叫做水深火热,怎一个凄惨来形容。
寒风伴着雪花飞散,吹在空旷之地是呼啦啦的响。旷野上的人群被风吹的东倒西歪,大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夹杂着孩子们的哭声。
“爹,我饿。”一个男孩的声音响起。
“忍着点,到了卫南城就有吃的了。”
“爹,我受不住了。”男孩哭了起来,他已经饿了两天了。
“我说,二柱家的,能不能安静呀?待会儿招来了匪贼!”响起一个不满的声音。
匪贼?说话的声音顿时消失,哭的孩子也不敢再哭,招来了匪贼他们可就没有命了。这一群人衣衫褴褛,拖家带口,很明显是逃难的人。
可就在这一刻,地面隐隐地震动了起来,这群人都吓呆了。
“爹?”那个哭泣的男孩,叫了一声爹,难道就因为他方才的哭声,真的招来了匪贼?
“嘘,儿子,快钻到箱子里去,无论发现了什么都不要急着出来。”
“爹,你?”
“快去!”男人流下热泪,只希望儿子能躲过这一劫,能留下性命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让这群逃难的人从呆滞的神情瞬间变成惊慌。
“快,快,快,到那边有个树林,先躲起来。”
“来不及了。”
“是匪贼,还是过路的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