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云知道徐初立正在打量自己,他哪里敢抬头?反正他现在是一个丫头,即便一直垂着头,也不会有人说他什么。
“好。”徐初立道,转身安排了一个仆从:“送五皇子到迎菊阁。”
“是。”一个仆从立刻躬身上前,领着伊耆山去了客院。徐初立则陪着严逐玥往回走。
“玥儿,粟离那人真是不错,在大表哥看来,他与你应为良配,大表哥希望你不要急着拒绝。”徐初立道。
粟离?跟在严逐玥身后的申屠云呼吸微微一窒,粟离,他知道。
“大表哥,玥儿无心嫁人,只想安安静静地过两年舒适的日子,不想去招惹谁。”严逐玥道。
“还是忘不了他吗?”徐初立问道。
“忘记一个人需要时间。”严逐玥坦然一笑,并点点头,承认自己还没有忘记申屠云。只因她不想在大表哥面前说谎,当然她知道她也说不了慌,“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那一天谢家小姐的话还是让我心里疼痛不已。我就知道自己还没有忘记,”严逐玥看了徐初立一眼,“我……很没有出息吧!”
“不,玥儿不是没有出息,”徐初立听严逐玥承认还没有忘记申屠云,心中反而一松,就怕她不承认,自欺欺人。“玥儿没有说错,忘记一个人是需要时间的。”他自己想要忘记一个人,四年了还忘不了,何况玥儿这才多久?
“大表哥明白?”严逐玥道,徐初立下意识的点了头,玄即就看着严逐玥笑了,“你这个人精!”
“是谁家的女子?”原来大表哥心里真有一个喜欢的。
“别问了,她已经嫁人了。”徐初立别开了脸。这次爷爷的生辰,不知宣城的宣定候府会来人吗?她会来吗?
已经嫁人了?那就没戏了,严逐玥只能长叹一口气,真的没有问了。人生总是充满着缺憾,不会有完美的。
“遗憾占据了半边,眨眼又闪回昨天……定格在你我最美的瞬间。”
徐初立停下脚步,望着严逐玥,认真道:“遗憾,人都有。大表哥已经如此了,却不想你也这般,粟离的事情……好好想想。”
“嗯。”严逐玥答应好好想想。
“进去吧。”见逐玥点头答应,徐初立才让她进院子。
等严逐玥进了院子,见母亲与弟弟的屋子都熄了灯火,才回到自己的屋子,洗漱一番上了床。
二月底因着徐鼎宗的生辰,前来贺寿的人快要将徐府大门给踩破。三国皇室分别派了专使带了礼物前来贺寿,整个常山城都陷入了喜气之中。
因前来贺寿之人极多,徐府自然摆不下那么多的喜桌,寿宴只好挪到了书院。生辰当日徐鼎宗穿了一身青色的薄棉服,足下蹬着黑色高底的靴子,看起来是精神奕奕。
严逐玥特地起得比平时早,早两日就与娘还有弟弟说好,老爷子生辰的当日她们不出面。等她过去看娘时,娘的眼眶红红,弟弟正在说着小大人的话安慰她,严逐玥鼻子就一酸。
逐瑾少有的老成,其实老成这个词语放在逐瑾身上一点都不合适,可严逐玥就是心酸,就是觉得弟弟老成。从没在娘面前哭着要找爹,从没在严逐玥的面前强要过任何东西,他不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而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严逐玥揉了揉逐瑾的头,“瑾儿,今日要好好陪着娘。”
“姐姐放心,瑾儿明白。”严逐瑾笑着回答。他知道今天外祖父的生辰有很多客人要来,姐姐照顾不到他与娘亲。不过,他也不会无聊,因为他找了山哥哥来陪他。
“瑾儿长大了。”严逐玥虽然心酸,却更放心,因为他的人生注定了不会平坦。既然如此,她宁愿弟弟老成一些,都不愿意弟弟因为自己与娘亲的呵护变成一个天真的人。因为天真就等于愚笨!